趙益沒有去和第一神秀硬拼送死,也沒有隨離散的部隊逃出萱黎城。
城裡火光沖天,喊殺聲此起彼伏。
但趙益根本無心一管,腳下御著此生極速,穿梭在鱗次櫛比的城中房屋的簷頂。
他的目標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城西破廟。
“老天爺,讓第一神秀晚點殺進城來,讓我再見她一面吧……”
趙益視界已是一片模糊,但他仍努力循著方向朝著那座魂牽夢繞的地方飛渡而去。
血與淚很倔強,它們要等著主人到達目的地時,才肯落下。
近了!
趙益感謝上蒼的憐幸,一頭撞進破廟之中。
再抬起頭時,一道頎長的、如神魔般的影子就站在她的墓前……
趙益顫抖著咂咂嘴,一股子苦澀在這間小小破廟裡彌散開來。
太苦了。
每一次呼吸,那些近乎凝固的苦都像是直接灌進肺裡,讓人窒息難言。
“是我害死了孃親,只是那個懦夫不敢承認。”
那個人影終於開口了。
魔是沒有眼淚的,但是他卻有心。
“他甚至連一聲「孃親」都不敢叫,因為他怕那個叫「愧魔」的魔頭會再次奪去他的神志。”
遠方的萱黎城中,喊殺聲漸漸熄滅。
火光猖獗,午夜的涼風也很兇。
他的一嘴魔牙死命的咬合在一起,發出嘣嘣的脆響。
“不要把我給你的劍鞘放在抽屜裡。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當時如果我沒有說這句話,該多好啊……”
“現在我們恐怕是一家團聚了吧……”
“老爹。”
“我兒!”
這個從軍上千年的鐵血漢子,一頭撲進天魔體的懷裡,抱頭痛哭。
血與淚都在這一刻盡情揮灑。
哭了沒多久,他又忙的把天魔體推開,虎目赤紅:“第一神秀回來了,你快走!”
“逃到沒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快走!”
天魔體苦笑,“老爹,如果兒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也說的是這句詞吧?”
“第一神秀,也不是無敵的吧?”
在老爹趙益的震驚目光裡,天魔體從體內空間緩緩拘出一枚聖道仁心,放在他的面前。
望著這方絕美的聖道仁心,趙益不由自主的攤開手掌,靜等著它落在掌心。
第一神秀的聖道仁心!
儘管趙益已經猜到答案,還是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明知故問,“這是誰的聖道仁心?”
“第一神秀。”
極端的震驚轟的一聲衝進腦子裡,趙益的那隻拖著聖道仁心的老手,忍不住的打著擺子。
他又拿出另一隻手死死攥住這隻顫抖的手,這隻手的抖動反而愈來愈劇烈。
甚至要把第一神秀的仁道聖心抖落。
“老爹。”
直到他望見好大兒眼角溫和的笑容,才強行把心中的緊張之意壓下,暗歎自己一個活了千餘年的老妖怪,心境竟還不如大兒沉穩。
真是有些汗顏。
“儘可能的參悟,如果實在找不到聖境的路,就直接煉化了吧。”
天魔體的視野望向火光沖天的萱黎城。
城內的局勢穩定之後,蒼龍女皇便輕飄飄的御空而來。
及至城西破廟百丈之外,她便施然落地,趨步向廟中走來。
“我兒,蒼木柔的心機不俗,先前我們是有共同的敵人才勉強並肩作戰。”
“現在第一神秀遭我兒鎮殺,她恐怕不會甘心將蒼龍帝國拱手讓給你。”趙益傳音道。
“蒼木皇姊一直是我們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天魔體卻對人心向背有信心。
“可是三百年前的那場政變,蒼木柔和先帝……”
“他們早就和解了,只不過是在看到傅曼瑜的親筆信之後。”
“這一點,老爹不必擔憂。”
天魔體把傅笙和傅曼瑜的身份資訊傳至老父親的腦海,後者頓時就明白了這一切的因果。
“蒼龍帝國臣女蒼木柔,拜見至聖大尊!”
當蒼木柔的嬌軀直挺挺的跪在城西破廟的土地上時,這方小小的萱黎城裡不知有多少位尊主偽聖的眼睛死死盯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至聖大尊?”
這些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