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玄圭帝重登帝位,東臨大陸來使宮無名,特來祝賀。”
當這道聲音在玄天大殿中震盪開來,數十雙蒼老的眼珠齊刷刷的望來。
凝固。
時空似在這一瞬間凝固,只留歌舞在殿裡昇平。
“原來是二當家。”
卻是帝國新晉的鸞閣宰相率先站起,臉上堆著皮肉笑容:“二當家遠道而來,快請上座。”
“也恭喜黃責老友重掌鸞閣,再次登位帝國首宰。”
二當家卻沒有受座,只舉杯和黃責遙遙一敬,又把天魔視界落在二聖身上。
歌舞趨於停滯,大殿陷入死寂。
二當家杯中的玉酒輕搖。
“都退下吧。”
玄圭帝揮手斥退左右,眸中凝持著幾分不喜。
二當家這個稱呼,勾起了他曾經十分不美好的回憶。
“陛下,聽說第一聖主和冷畫聖主都死在此子的手中。他此次來拜我鎮玄帝國,恐怕是來者不善。”
“極有可能是衝著陛下您手中的至寶而來的。”
武陰娘怯怯的、低低的傳音道。
那道嬌弱的身影仿若失去骨骼,直直的癱軟在情郎的懷中。
只是不經意間望向天魔體的眸光裡,始終銜著如毒蛇一樣的敵意。
玄圭帝輕撫著愛妻的完美腰身,虎目裡亦有怒火升騰。
他正要發作。
“啟稟陛下,二當家於我鎮玄帝國確有幫扶之恩。還請陛下賞賜上品靈晶百枚,以國師之禮相待。”
只見帝國的首宰黃責從席間走出,恭敬的跪在二聖面前,奏請道。
“區區一個血炎獄中的囚徒,如何當得起我鎮玄帝國的國師?”
右手首座,渾身披甲的中年武將施然站起,高頭大馬的身材盡顯壓迫。
他佇於原地抱拳言道:“此子不過是趁我鎮玄帝國的大喜之日,來討個封賞罷了。”
“依末將所看,給他一百枚中品靈晶,把他打發了便是。”
這位修為達至聖境的帝國第一武將是誰?
看著和武陰孃的樣貌有些相像。
是她的弟弟還是她的侄子?
天魔體根本不屑於去仔細探究。
只因須臾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死人,是不需要知曉名字和身份的。
黃責看著如淵如峙的二當家,心中總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他還想再勸勸這位大當家,豈料後者大手一揮:“那便如武將軍所言,賜你中品靈晶一百枚。”
“朕與諸位將臣還有國事相商。宮無名你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就此告退了。”
天魔體眼睛微眯。
“這老傢伙也和冷畫闌珊一樣變蠢了?”
他忽然又想到一種可能:“你這老不死的和這個媚後,不會有兒子吧?”
“而且這個兒子還沒死?將來還要繼承你的皇位?”
天魔體終於弄懂了。
一個壽元將盡的老皇帝,歷盡一生的坎坷終於復國,如何不能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好好享受享受?
再說中央鎮玄帝國這艘鉅艦,將來註定要交到他的太子手中。
太子,是他的嫡系血脈。
只要他能從玄圭帝手中平安接過皇權,那麼他玄圭氏的江山,自可千秋萬代。
至於他這一生的傳奇經歷,必會被後世帝皇大書特書,成為玄圭氏天命所鐘的象徵。
身後之名都已定,又何必再去管身前之事?
享樂到死便可。
“完美的餘生。”
真武合龍的心中暗歎:“只是可惜遇見了我。”
“報!”
殿外長街,有肩掛長旗的哨衛狂奔而來,一頭跪在殿門外:“朱雀帝國鎮守者率赤焰朱雀軍伐境,正與我部黃帝御龍軍對陣!”
“什麼!”
殿內諸將臣紛紛起身驚叱:“朱雀帝國這是要與我中央鎮玄帝國開戰麼?”
玄圭帝的心亦是猛地一沉,慌亂之色掠過,他強撐著帝君的威儀:“諸位愛卿,可有退敵之策?”
一片沉默。
南境朱雀帝國,是五境帝國之中唯一一個可與五行聖地叫板的超一線帝國。
相比於朱雀帝國,縱然是最近千年裡不斷擴張的鎮玄帝國,在底蘊和國力上也是略差一籌。
這一場仗,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