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著宰他們,倒是忘了宰你了。”
朱雀皇宮的最高殿堂裡,宮無名冷眼看著深跪在地、負荊請罪的萬熾聖主,緩慢的把手伸向顱後。
一道道血路在他的脊柱上浮現,勾勒成無雙冥龍劍的模樣。
“拯救者且慢。”
卻是七絕老人站出來求情道:“萬熾聖主既已下定決心悔過自新,拯救者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七絕老人的蒼老的眼眸裡含持著抑不住的笑意,竊竊的偷瞄向坐在王座上的朱雀母皇。
“懂了。”
宮無名心底暗道:“這是人家朱雀一族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插什麼手呢?”
脊柱上的血路消減熄滅。
他拱手向母皇敬禮道:“此中功過獎懲,全憑女皇陛下定奪。”
女皇威嚴絕美的面容上暈開笑意:“拯救者天縱之資,實力超絕。僅僅是數月不見,拯救者便已有掀翻五行聖地的能力。”
“閣下如熊熊燃起的火炬,而我等不過是火炬下的灰燼。豈敢僭越?”
“關於朱萬熾所犯的罪責和朱雀一族的處置,全憑拯救者定奪。”
七絕老人使勁給拯救者眨鼓著眼睛。
“老頭你不用眨了。”
宮無名在心中苦笑一聲:“修為境界至此,我能連朱雀女皇這一招如此明顯的陽謀都看不穿麼?”
“我要是真處置了朱萬熾,朱雀女皇和鎮守者朱雨煊不得引動整個朱雀皇城的力量跟我拼命?”
“這朱雀母皇也真是。”
“大家本都是盟友,怎麼深陷絕境的時候還能戮力同心,一到功成分賞的時候就開始耍心眼子了?”
只見天魔體眼簾低垂,神色是說不出的尊重:“母皇陛下謬讚了。”
“在下此來,乃是專程來請母皇陛下出山一統蒼炎大陸的。此方大陸的至高之位,想來也只有陛下當得。”
至高之位!
朱萬熾的身體一顫。這種字眼落在他的耳中,擁有不可抵擋的吸引力。
他費盡千辛萬苦也只在五行聖地混得一個聖主之位,勉強能算得上此方大陸的實際統治者之一。
誰能想到他的好夫人卻不費一兵一卒,僅僅是靠一紙縹緲的盟約,就能搏來這無數聖主夢寐以求的至高權柄?
若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與朱雀一族決裂?
現在蒙上背妻棄女之名,淪為階下之囚,實在是悔之晚矣!
面對至高之位的誘惑,朱雀女皇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仍是笑容不減:“拯救者閣下當真這麼想?”
“千真萬確。”
天魔體拱手言道,“只是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女皇答應。”
“小狐狸,你終於要露出小尾巴了?”
朱雀女皇絕美臉頰上的笑容更濃了。
“你且說來聽聽?”
宮無名的鬢間泌出絲絲冷汗,心道,“總有種赤身裸體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朱雀母皇不愧是能與五行聖地相鬥數千年而屹立不倒的絕代人物,這份智計,絕不是一般人可比。”
他心中有千般念頭閃過,最終只能硬著頭皮耿直稟道:“在下聞聽朱雀皇族之中有一株扶桑神樹的幼苗,不知女皇能否借在下一用?”
“果然是衝著我朱雀皇族的扶桑神樹來的。”
女皇心中亦有念頭交搏,眸色一點點的冰冷下來。
她強蘊著帝皇般的威嚴說道:“你可知我朱雀一族世代守護的世界靈根,絕不可能借予外人?”
女皇話落,一道完美窈窕的影子怯怯的從王座之後走出。
朱雨煊今日把短髮盤在腦後,青絲之上束著精緻美麗的黃金鳳冠。
鳳冠的長鏈一直垂到耳邊,映著她颯爽俊美的容顏。
她那白淨的面頰上卷著一抹極不自然的緋紅,盈盈似水的狐媚眼眸虛視著殿外,不敢與宮無名對視。
七絕老人看著朱雀母皇的安排,蒼老的眼珠裡盪開深深的猥瑣的笑意。
當「外人」這個詞和「朱雨煊」這個人一同出現在此方大殿裡,傻子也應該明白這位女皇陛下意欲何為。
更遑論天資聰穎的宮無名?
可是不行。
此時的宮無名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明白,繼續拱手敬禮:“晚輩願拜女皇陛下為義母,乞請陛下通融一二。”
“你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