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一直在盛龍城外等我?”
盛龍城外的深澗,溪水潺潺。
這裡,本來是鬼一和他的情報蒐集官約定好的接頭地點,現在,卻又出現了另一位神秘的持劍者。
持劍者鬼十八。
“閣下是跟我一起進入組織的吧?”
持劍者鬼十八的深淵眼眸之中流淌著兇光,“憑什麼閣下一進入組織,就能高居鬼一之位?”
“哦?閣下是想稱一稱在下的資格?”
時值盛夏,深澗之中依舊薄涼。潺潺的溪流回響在耳邊,伴著聒噪的蟬鳴聲響,和百川劍的輕鳴。
兩副鬼級面具持劍對望,深澗裡盪開野獸的嘶吼和雷霆的炸裂,俄而又止息,只剩清風滌盪。
清風吹過山谷中的平原,搖動著似星星一樣的野花。
“不愧是鬼一先生,這份功力和心性當真是冠絕青年一代,老夫佩服。”鬼十八先生持劍行禮。
“鬼十八先生過獎了。”
鬼一亦是持劍回禮:“不知閣下此來,所為何事?”
“欲與鬼一先生聯手,謀一件大事和一個人。”
風穿過溪邊生長的巨柳木,搖動著柳枝飛揚,譁沙作響。
“不知鬼十八先生說的是何事,謀的又是何人?”鬼一先生的眸色深沉如淵,不露一絲波光。
“謀的一人名為鬼林廣,此人與鬼一先生有仇怨,老夫願與先生聯手殺之。”
“謀的一事名為雍州人皇戰,此事無他,為我那傻徒兒奪一個進入香境的名額而已。”
“雍州人皇戰?”
鬼一先生面露苦澀,他也不知道師尊到底還有多少事沒跟他明說?
還是說,真如那個魔所言,是他的書讀得太少了?
“看來以鬼一先生的功力,既能得神一先生的賞識,破格提拔,想來是不屑前往雍州與一眾人族天驕爭鋒的。”
鬼十八的語調裡也蘊著一股子苦澀:“只是我那乖徒兒實是涉世未深,如能得到鬼一先生相助,方能得到人皇之位。”
鬼一沉默不語。
林間的風停息了,溪水卻愈加奔騰泛湧,嘩啦的水聲越來越響,似要化成刀戈劍鳴。
“凡一在你手裡?”
深澗之中,鬼一的言語十分平靜。
“老夫看她一人候在此地,形單影隻,替先生代為陪伴一會罷了。”鬼十八的扭曲面具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鬼一先生可千萬不要誤會。”
“本鬼劍已至,還請閣下把本鬼劍的聯絡官送回來吧。”暗金面具緩緩地向鬼十八攤開手掌,語勢霸道絕倫,不容質疑。
鬼十八無奈:“鬼一先生還真是自信無比。就是不知道老夫的條件,鬼一先生考慮的怎麼樣?”
鬼一也無奈:“我看不如換個條件,由凡一的命換閣下的命,閣下以為如何?”
話音未落,百川劍已是化作一道恐怖的寒光,直刺鬼十八的眉心。
“鬼一先生好自信的風采!”
鬼十八低喝一聲,渾身霎時魔氣包裹,消散在極致的魔道聖則之中。
再現身之時,已出現在鬼一的身後。
帝緋?
鬼一心中的錯愕一閃而逝:這世上除了帝緋,還有何人能把《天魔化功訣》修煉到如此境界?
她是何時入界的?
鬼一的心中壓不住的欣喜:是上一次二師叔在幽州法家昆吾神樹上的佈局,順道把她接引而來的?
他越想,便越覺得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非常高。
“你這個小魔女,開口就要助我對付無法?”
暗金面具下的笑容也有些壓制不住了:“鬼十八先生既有此等功力,自可與本鬼劍達成合作。”
“至於合作細節,還請鬼十八先生與本鬼劍的情報蒐集官商量後,再轉呈給本鬼劍便可。”
鬼一給了凡一約等於替他做主的許可權,但此刻的凡一尚在鬼十八先生的手中。
“鬼一先生如此信任老夫?就不怕老夫臨時更改價碼、給先生添一些霸王條款?”
鬼一微笑,笑裡藏著蓋代的自信:“縱是霸王條款,閣下也得有能力逼得本鬼劍履行才可。閣下若沒有這等實力,所謂霸王條款,與一張廢紙有何兩樣?”
風也又起,溪水也狂舞。
鳴蟬也歌唱。
歌唱的是久別的重逢?還是命中的陰差陽錯?
“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