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不怕被抓嗎……馬上全城搜捕就開始了。”白玄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就要看看,他夠不夠傲了。” 蘇元聽到陳文軒的吼叫時,心裡不怒反喜。 這是在餘杭城活動了半年,心裡已經養出了傲氣啊。 心中看不起錦衣衛,再怎麼謹慎的人也會有疏漏,這就是他找到董子安的機會。 “而且就算他不想欣賞一下縣衙人的手足無措,也需要觀察我們的反應,及時做出應對。” 說話的時候,蘇元的目光落在了縣衙斜對面的一間茶樓門口。 縣衙捕快們時常休息時進去喝茶。 茶樓雖然沒正對縣衙門口,但只要目力不錯,也能看清縣衙內發生的大部分事情。 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一個男人身背灰布包,坐在茶樓外棚子下的一個桌旁,面前擺著粗葉大一碗碗茶。 “嘖,看來我高估董子安了。”蘇元看到男人的時候有些失望:“他沒來,只派了個眼線過來。” “啊?” 白玄清這時候還在四處打量呢,想著董子安是不是真的就在他們旁邊,可惜掃視一圈一無所獲。 “看那個男人。” 蘇元將疑惑的白玄清的目光引到那個男人身上,邁步朝著茶樓走去。 白玄青眼前一亮,立馬開始細心觀察起來。 “揹著大挎包,衣衫破舊,鞋底磨損嚴重……做的應該是腳伕工作。” 餘杭城中的腳伕,大多是指幫別人送貨送物的。 輕鬆的往賭坊送點吃的,出力的就搬家運貨,就相當於現在的外賣加跑腿。 “肩上搭著毛巾都快爛完了,的確時常用來擦汗,喝的茶是粗葉大碗茶,腳伕們常喝,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白玄清看了一圈,卻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再看。”蘇元一邊已經穿過街道,距離茶樓不過五步之遙。 靠近之後,白玄清終於發現了不對,眼睛一瞪: “先生,他的衣服不合身!” “腳伕的衣服大多都寬鬆的很,就算買的時候合身,常年汗水浸溼之後漿洗也會變大,可這個人穿的緊緊噹噹,還不時的扯一下腋下,這應該不是他的衣服!” “而且毛巾是乾的,上面沒多少汗水,眼神飄忽,不時的看向縣衙門口……老師!他是董子安!” 白玄清欣喜若狂,感覺自己終於有了長進。 “有進步,可惜太慢了,而且你還得謝謝路過的那個腳伕。” 蘇元走進茶棚:“這不是董子安,最多算是一個嘍囉罷了。” “哦……但為什麼啊”白玄清感覺自己被誇了,但也沒完全被誇。 “沒那種氣質。”蘇元搖頭。 除了看起來不像之外,狴犴腰牌的聲音也說明了一切。 【發現九品異人,其罪:殺人,倭國細作】 白玄清似懂非懂,但還是拿出小本本寫上了一句:“越是驕傲的罪犯,越喜歡回到犯罪現場檢視。” “別寫了,你到戶所幫我把白衣夜叫過來,讓他帶點東西來……” 蘇元貼耳細講,氣息吐出,白玄清的耳墜瞬間變成粉紅色。 將筆記本安在胸前猛然後退一步,然後重重點頭:“好,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快步跑走了。 蘇元向前一步,問老闆要了一壺茶,坐到了腳伕對面。 “你是哪個?” 蘇元剛剛坐下,那正喝茶的腳伕立馬轉過頭來。 “沒事,跟你拼個桌。” 腳伕皺眉,看了一眼旁邊幾個空桌。 “你是陳知事家的?”腳伕看著蘇元起了戒心,但還是問了一句。 他看見了蘇元從衙門中出來,只是沒有穿官服。 那就只能是公堂上被審訊的一方了。 蘇元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呢,這人已經腦補上了自己的身份。 索性點頭:“我是陳文軒的堂弟,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呢。” 腳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後迅速收斂。 之後嘆了口氣:“陳知事一直是個好人,我也曾經受過他的恩惠,怎麼突然就沒了。” “可惜了。”蘇元也感嘆一句。 被沒有主動問什麼,擔心這人也被下了什麼語音控制的炸彈,又給自己上演一個血肉煙花。 “陳公子,不知道剛剛衙門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好像聽到了轟隆一聲巨響。” 蘇元不開口,這腳伕卻先打探了起來。 “我堂哥他……炸了!”蘇元抽泣了一下。 “炸了?怎麼炸了!” 腳伕頓時來了興趣,表情不是震驚或者不解,只是想知道更多細節。 “唉,看起來似乎是某種妖邪附身,大喊著倭人害我,之後身體膨脹的跟個氣球一樣,接著砰的一聲就炸了!連一塊完整的屍骨都沒有留下。” “嘶,想想我還身體發寒,那場面太恐怖了。” 對面的腳伕,也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的位置。 “太慘了。” “所以啊,不能通倭,這人通倭就不會有好下場了。”蘇元暗戳戳的說了一句。 “唉,誰說不是呢。”腳伕感嘆了一句:“陳公子,那我先走了,趁著這會天氣不熱看看有沒有活幹。” 說完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下次再會。” “等等。”蘇元一伸手,抓住腳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