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一步,焦谷刀在刀鞘中劇烈顫抖起來。 一直無所畏懼的刀靈,終於有了反應。 蘇元如同摸孩童頭頂一樣摸了摸刀柄,讓它稍安毋躁。 走入青銅巨門,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弱青光照亮了無垠的灰濛濛空間。 蘇元第一眼看見的,是正中一塊不太規則的黑色石碑。 未經打磨,彷彿是將哪座石山隨手拔了過來,矗立在這鎮獄之中。 而石碑正面,自上而下,自左而右,以各種從古至今的文字寫著密密麻麻的銘文。 文字晦澀,蘇元卻能感覺出這是一部石刻法典,其中文字,仿若天條,敬畏不可觸犯。 而在法典最下方,寫著一排整齊的銘文,字型扭曲,也不是蘇元見過的任何一種文字,可蘇元卻能讀懂他的意思。 “天地傾覆,六道轉輪,神魔紛亂,滾滾浮塵;餘觀煉獄人間,生民吊懸,治者率獸食人,人者怨怒化鬼,其怨紛紛,其怒滔滔;吾不忍視,發清明之願,立鎮惡之獄。此為:萬古鎮獄,誅邪除惡。” “果然是萬古鎮獄……” 蘇元看完銘文,忍不住心潮澎湃,終於知道這裡為何叫做萬古鎮獄了,也終於明白手中的狴犴腰牌到底是何物了。 蘇元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誰人能建造起如此宏大巍峨的鎮獄?而且將其隱藏在一處腰牌之中。 蘇元繞過石碑,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天空之上,一隻樣貌似虎,獠牙突出的神獸正自上而下俯視著整個牢獄。 狴犴只露出了一半的面孔,就已經遮擋住了整個天空,只是一眼就讓蘇元覺得呼吸急促。 不過看起來狴犴正在沉睡,雖然睜眼,神瞳中卻無神光,除了緩慢的呼吸,也無動作。 看起來,狴犴並不是這萬古鎮獄的建造者,只是看守者以及象徵而已。 蘇元深呼一口氣,低下頭顱,開始打量這片鎮獄空間。 自黑色的石碑開始,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齊齊的青銅牢房往前延伸,一直延伸到目不可見的迷霧之中。 不過大多數看起來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好像跟蘇元並不在同一空間。 只有最靠近大門的牢房,看得清清楚楚。 蘇元邁步走了過去,黑暗的牢房內傳來微弱的呼吸聲,牢房裡還關押著活物。 蘇元的目光先落在了牢房的外壁上,由一體的青銅打造而成,上面的紋飾繁複,仔細看去,才發現全是符文。 整面銅壁,只有一面不到一尺的探視口,可以看到牢房內的情況。 隨著蘇元靠得越來越近,焦谷刀顫抖得越來越激烈。 “怕什麼?你一把刀而已,我還能對你用刑嗎?”蘇元輕笑說道。 隨手試圖開啟面前的探視口,一接觸青銅牢房的牆壁,冰涼的觸感直達天靈蓋。 整間牢房的一草一木,每一個劃痕都進入蘇元的腦中——這就是緝拿四品的獎勵,鎮獄內一間戊字牢房。 隨著蘇元開啟探視口,牢房多了些許光亮,牆邊白鶴形狀的油燈憑空點燃。 蘇元這才看清,在牢房四壁的青銅立柱上綁著成年人手臂一般粗細的鎖鏈,鎖鏈的末端連線著牢房內的一處黑影。 剛剛的聲音,果然不是幻聽,這牢房還關押著兇物,而且還活著! “吼!” 突然亮起的油燈,讓牢房內的兇獸獸性畢露,一個猛撲衝到了探視口面前,露出十二對尖利的獠牙。 可惜,它只是一頭撞在了青銅柱上,甚至沒能留下一個凹痕。 蘇元只是心頭一動,九根青銅鎖鏈瞬間繃直,將這兇獸扯到牢房的一角。 他這時候才看清這黑影的樣子,馬身,長毛,蛇尾,還有一對羽翅,不過上面的羽毛早已掉得七七八八,這兇獸也只跟枯瘦的骷髏一般。 數條青銅鎖鏈自他的軀體中穿過,不知多少年月過去了,鎖鏈已經和他的肉體融為一體。 當再次被青銅鎖鏈吊起來,這匹怪馬才認清現狀,吼叫變成了嗚咽,似乎在求饒,告罪。 “這所監牢……徹底歸我掌控了?” 蘇元握著青銅鎖鏈,再次確定自己已完全掌控了這座牢房。 他甚至可以一念決定監牢裡這怪物的生死,也判其刑滿釋放。 可看這怪物兇惡的樣子,蘇元覺得還是讓他關在這裡比較好。 除了這些,蘇元還可以透過腰牌,借用監牢內這兇獸的力量。 “這匹馬的力量?” 蘇元上下打量這匹骷髏馬。 連身形已經維持不住,只剩下一架骷髏了,哪裡還有什麼力量。 “御主大人,讓我離開這監牢!只要一息時間!一息就好了!我逃不出您的手掌心。”聲音沙啞,是這匹怪異的老馬發出來的。 蘇元沒有回他,他根本不是建造這所鎮獄的御主,要是把他們放出來,他可沒有制裁的手段。 所以根本不加理會,抬手將焦谷刀舉起。 “把裡面這個刀靈教的懂事一點,我可以給你一些獎勵。” 蘇元手中的焦谷刀顫抖得更加激烈了,甚至主動得要離鞘而出。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