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久不假思索地說:“我願意。”
徐雲弈一怔。
沒等他回過神來,程久繼續說:“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另一件事,報酬問題。”
“啊,不用擔心,你不用支付任何費用。”徐雲弈馬上說。
常規病例在校醫院本來就有挺高的報銷比例。程久的情況特殊,要花的錢肯定不少。但剩餘費用,徐雲弈可以申請各類基金覆蓋。他本人也不差錢。
程久完全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但程久眨眨眼,“我說的是我的報酬。”
徐雲弈:……
白嫖治療方案還不夠,反向找他要錢可還行?
這要換個人在這兒,可能已經拂袖而去了。
剛剛徐雲弈所看到的脆弱與可憐,當然只是他的腦補。程久已經從系統那兒瞭解到了自己的狀況,她有啥好不安的?她在考慮的是,該如何利用這件事。
思考一陣之後,程久得出的結論就是:藉此搞錢。
這是她現在比較缺的東西。
想清楚了,程久就冷靜地給徐雲弈闡明利弊,“如果我的精神力重新整理記錄,我說的不是我的個人記錄,你可以研究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力變化。你想探究的奧秘,我是最可能幫你的那個人。”
徐雲弈笑了,“這種事情你無法保證。剛剛雷蒙斯先生也告訴你了,在徹底穩定前,誰都無法保證數值往哪邊波動。”
“是。所以,我願意與你對賭。”
如果她做到了,她拿報酬。如果她的研究價值也就那樣,或是精神力狂跌變成普通人,那徐雲弈可以收回報酬,程久甚至得反向向他支付費用。
“可以。”這回,徐雲弈答應得十分爽快。程久都不怕虧,他又有啥好怕的?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雷蒙斯沒給程久一句安慰了。
她不需要那種東西。
徐雲弈看了看雷蒙斯,又看了看程久。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但那種氣質,又讓人感覺格外相似。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主管著整個機甲專業的雷蒙斯對一個新生這麼上心了。
其他s級,比如萊恩,也沒看他做到這個份上。
讓雷蒙斯另眼相待的,可能不只是她的天賦。
然後就是治療方案的事情了,徐雲弈將不久前才完成的各種備註調出來,給程久和雷蒙斯說明。
治療方案方面,雷蒙斯沒啥意見,這個聽專業人士的。
他只是雷厲風行地做了保密安排:在程久的精神力徹底穩定下來前,她的情況必須對外保密,尤其是重檢資料。
這不是擔心校方知道程久的情況,將她踢出機甲專業。
這是怕“新紀錄”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關注,干擾程久。
萬一就像她說的那樣,“精神力重新整理歷史記錄”,她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準確地說,光是她說“她的精神力會重新整理記錄”,就夠引起軒然大波的了。
也就這些話不會傳到外面去,不然雷蒙斯剛才就會第一時間捂住程久的嘴。
事情都確定下來了,程久正要隨雷蒙斯離開。
徐雲弈又突然叫住了她,“程久同學。”
“怎麼了?”程久回頭。
徐雲弈猶豫片刻,還是說:“謝謝你。謝謝你願意信任我。”
雷蒙斯認識他,願意相信他的能力,這很正常。
但這是程久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她也不是那種會輕信的人。
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我願意接受你的治療”。
雖然他給出的穩定精神力方案並不常規,她仍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配合得相當乾脆。
說句不恰當的,這種治療到底不是雷蒙斯本人來,不然搞不好雷蒙斯都得猶豫一下。可程久沒有。
徐雲弈有點難以形容,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用客氣。因為,我是相信我自己。你也可以相信我。”
程久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揹著光。
而這個視角,對徐雲弈來說,她就是光。
清風拂面,路旁的綠植搖曳。她好像跟美好的一切都有關。
徐雲弈盯著前方愣愣出神。
他知道這不符合禮儀,為了掩飾,他沒話找話地說:“那個,程久同學,別看雷蒙斯先生那麼嚴厲,他其實很關心你。”
雖然以程久的性格,不是會因為雷蒙斯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