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天壽殿外。
阿蘇娜跪伏在殿外,老太監宣讀聖旨,聖旨中的意思無非是昭告天下,還歸青嫵郡主身份,同時念鎮國侯府蒙冤,府上僅存青嫵郡主這唯一遺孤。
皇帝大開恩典,令她可以女子之身承襲爵位。
又將原鎮國公府的府邸、田產等悉數歸還,除此之外還賜下厚賞,作為補償。
阿蘇娜在殿外跪謝皇恩,她接旨之後,卻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王公公見狀笑道:“郡主在草原受委屈了,陛下心裡是惦記著郡主的,郡主莫要哭了,哭多了福氣可是會散的,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阿蘇娜點頭,哀怨道:“臣女感激陛下體恤,可臣女今日剛回京,就在路上被人羞辱,想到以後孤身一人住在京中,心裡是在忐忑。”
王公公面露訝色:“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羞辱郡主您?”
阿蘇娜泫然欲泣,“臣女不敢說。”
“鎮國侯乃國之功臣,蒙受不白之冤多年,他只剩郡主這一條血脈,誰讓如此大膽敢羞辱忠臣之女,這種人就該拖出去腰斬!”
一道聲音伴隨著圓潤的身影出現,卻是徽王來了。
宮人對徽王行禮。
徽王擺了擺手,順手用錦帕擦了額頭的汗。
王公公見徽王臉色發白,剛剛那話雖說的中氣十足,但其面色看著卻很虛啊……
“徽王殿下氣色似不太好,可要宣召御醫瞧瞧?”
“不用不用,就是剛接手政務,還不太趁手,有些疲乏罷了。”
徽王嘴上說著,心裡慌得一批。
原因無他,這次來的徽王是真徽王,影貓並沒有操控他的身體。
收到老皇帝傳召時,徽王心裡慌得一批。
說好的影子會護他周全呢?
他的影子現在一點反應都沒了!
徽王有種自己被拋棄的感覺,為了不露餡,他只能強壯鎮定,實則慌得一批,很想衝去厭王府質問好大侄,為何要拋棄自己!
咱們的叔侄情就如此禁不住風雨嗎?
阿蘇娜聽到王公公的話後,也知曉了來人身份,她打量著徽王,徽王也同樣在看著她。
徽王可不知眼前人是個冒牌貨,他就記得蕭沉硯當年與雲青嫵那小丫頭關係極好,那小丫頭堪稱是蕭沉硯的小尾巴。
那會兒滿朝文武幾乎都預設了,這小丫頭是蕭沉硯的童養媳,待著小丫頭長大後,定是要嫁進皇家的。
奈何造化弄人啊。
徽王想到只見過一面的厭王妃,心裡咋舌,那位也是有大能耐的啊,也不曉得知不知道蕭沉硯與眼前這位的過去。
他心裡甚至猜測著,影子忽然失靈,莫不是好大侄後院失火?自顧不暇了?
“多年不見,青嫵郡主都長成大姑娘了。”
徽王心裡是想著討好好大侄的,故而面對阿蘇娜這冒牌貨時,態度也格外的好。
誰讓對方是好大侄兒的小青梅呢。
“青嫵拜見徽王殿下。”
“青嫵郡主客氣了,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對你不敬?你只管說出來,本王會替你做主。”
阿蘇娜眼含著希冀,怯生生道:“是……是厭王妃。”
“她……啊?!”徽王聲音變調,關鍵時刻,他強行扭轉話音,裝出佯怒怒意:“啊!她好大的膽子!”
徽王內心:我就不該多嘴!
他現在只想扇自己巴掌。
說話間,天壽殿宮門開啟,老皇帝宣召徽王入殿。
徽王心頭一緊,想哭,面上還得裝作正常。
咋辦咋辦!
弱小可憐如他,如何能面對自己那爆眼子賊老爹!
萬一賊老爹發現他沒被奪舍,會不會當場嘎了他!
好大侄啊呸,蕭沉硯你個臭小子,你不靠譜啊!說好的保護你叔我呢!
徽王內心千迴百轉,就要邁入天壽殿時,腦海裡響起一道熟悉的身影:“按你往日行事便可,不必假裝。”
徽王:咦?!!
這分明是蕭沉硯的聲音啊。
下一刻,徽王入殿。
他進殿之後,就看到了穿著一身道袍的老皇帝,老皇帝見到他後,卻是皺起了眉。
徽王扯起一副討好的嘴臉,“兒臣拜見父皇。”
老皇帝打量他須臾,眼底情緒不明,片刻後卻道:“好生安置青嫵郡主,莫讓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