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府家大業大,但子嗣卻單薄到離譜,老王爺膝下僅有兩子三女,兩個兒子都是嫡出,剩下三個女兒皆是妾室所生。
老王爺故去後,嫡長子襲爵後返回封地,老太君和二房其餘人都留在了京城。
這麼幾年下來,刨開外嫁的女兒不算,汝陽王府竟只有楚修文這一個獨苗孫孫。
二房至今都沒有子嗣。
現在擋在老太君身前,喝斥青嫵的就是汝陽王府的二爺,楚孝。
沒等青嫵回答,老太君就一把攘開楚孝,下令道:“把這糊塗東西堵了嘴拉下去。”
“娘?”被親孃嫌棄扒拉開的楚二爺一臉受傷,不等他廢話,管家已說了句‘得罪’,真讓人叉住楚二爺,以絹帕堵了他的嘴。
其實不止楚二爺茫然無措,其他人也摸不著頭腦,剛剛青嫵以柳條抽打佘老太君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而老太君的反應,更是出乎他們預料。
只有佘老太君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去看了二房媳婦後,就一直覺得身上難受,呼吸不暢,雙肩像是壓著塊石頭一般。
剛剛青嫵用柳條一抽,老太君只覺渾身一輕,呼吸也暢快了。
老人家心思一轉就猜出了幾分緣由,厭王妃並非是對她無禮,而是出手相助。
但自家的糊塗兒子顯然誤會了。
“多謝王妃出手,老身現在好多了。”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是一愣。
楚二爺更是一臉清澈愚蠢。
青嫵點頭:“無妨,先帶我去見二夫人吧。”青嫵說著,看了眼周圍:“原本二房伺候的人留下,其餘人全都去曬曬太陽,別聚在藏陰處。”
此話一出,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佘老太君趕緊吩咐下去,楚二爺掙脫開下人的手,扯掉塞嘴的絹帕,卻不敢再貿然開口了。
進了二房院子,青嫵就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
她皺了下眉,快步走進屋內,就見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哀嚎不已,四個婢女正努力壓著她的手腳,女人指甲上滿是血汙。
“娟娘!”楚二爺神色大變:“你們這是在幹嘛,還不快放開二夫人!”
“不能放啊!二爺,夫人她瘋了,她要用剪刀剖開自己的肚子啊!”
青嫵把礙事的楚二爺往旁邊一推,徑直走過去,將二夫人的裡衣往上拉。
婢女臉色微變,想要勸住,在看到二夫人的肚皮後,渾身寒毛直豎,叫出了聲。
就見二夫人的肚皮下似有什麼在蠕動,時不時往外凸,那形狀竟如嬰兒手掌。
“夫、夫人肚子裡……肚子裡有……”婢女哆嗦著說不出話。
“娟娘肚子裡有什麼?”楚二爺擠上前,瞧見女人肚皮內凸起的手掌形狀,只覺眼前發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青嫵皺著眉,開口道:“從她身體裡離開,別逼我動手揍你們。”
屋內似有冷風颳過,所有人都覺背脊發寒,楚二爺牙關打顫:“你、你你在和誰說話?”
青嫵沒理他,神情卻越發不耐,嘴裡嘟囔了一句:“所以說小鬼最煩人了,人話鬼話都不聽。”
她隨手掏出一張符,往二夫人肚子上一貼,頃刻間符紙起火,燒為灰燼。
尖厲的嬰兒啼哭聲驟然響起,聲音裡滿是怨恨和不甘,這聲音撞入所有人耳中叫眾人臉色發白。
再看那符紙燒盡之後,二夫人也停下了掙扎,肚皮也恢復了正常,屋內的溫度似都回來了一些。
按著二夫人手腳的四個婢女也癱坐在地上,一臉劫後餘生。
眾人心跳如擂鼓,死寂片刻後,不知誰小聲問了句:“剛……剛剛那是嬰兒在哭嗎?”
無人回應。
佘老太君臉色難看,老人家到底是過來人,情緒最快穩定下來:“厭王妃,我家二媳婦可是救過來了?”
青嫵轉過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道:“暫時死不了。”
‘暫時’兩字,讓老太君的心又提了起來。
楚二爺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面如土色道:“我家娟娘怎會如此?那嬰兒……那嬰兒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都齊刷刷看向他,眼裡帶著懷疑。
二夫人這一遭顯然是小鬼纏身了,二房一直無所出,楚二爺和二夫人又一直盼著要孩子,今兒這一出,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這兩口子做了什麼,才叫小鬼纏上?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