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房屋門前空地,八名戰士跪成一排,身下已經匯聚了一灘血跡,身後戰士正拿著佈滿荊棘的鞭子甩著臂膀狠狠重打。
瞧他們衣著打扮和臉上刺青應該是戰奴,戰奴一般都是從奴隸中精挑細選後,在經過嚴格調教,對主人更是死忠。
瞧那坐在椅子上那女人,身著染成青色的衣物,眼角帶著歲月的痕跡,只是此時怒目圓睜,臉被氣得有些鐵青,顯得有些可怕,一副想要活生生把他們打死的模樣,究竟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讓她下這個狠心,一下處死八名戰奴。
“織雲姐,這是發生了什麼,把你氣成這個樣子?”陶鑄一瞧還是熟人,繞過地上血跡走了進去。
“是你小子呀,你看看他們這是乾的什麼事!這是我這次要獻給神子的,好不容易才弄出這麼點,路上反覆叮囑讓他們小心,結果你看。”女人小心把懷裡的布料展開,牽起給他看。
上面有條淡黃色深淺不一的汙跡。
“洗不掉嗎?”陶鑄問。
“洗不掉的。”織雲語氣深寒,看向那些戰奴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具屍體。
“給我狠狠的打。”
“你應該不止準備這一件吧?”陶鑄拎起看了看,整個身前到肩膀位置全是。
“你不知道,神子不是要搬去神殿居住了嗎,這是為神子舉行儀式時穿的,布坊一共八位主事,只有三個名額,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為神子縫製衣物的資格,如果被坊主知道了,我就完了!”織雲示意陶鑄附耳過來,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難怪下這麼重的手,只要是我的奴隸犯了這樣的錯,我得割了他的肉喂野獸,陶鑄收回思緒,見織雲愁眉不展,想到她往日對自己也是頗多照顧,他還想往上爬,在九工城的同盟自然是越多越好。
於是他轉頭對著正站在外圍的楚瓷招了招手。
等他走近,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遍。
“你有什麼辦法嗎?”
楚瓷伸手,想拿過來瞧瞧。
“他是?”織雲捧著不撒手,神子的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
著蹙眉一臉疑惑得看著楚瓷,不知道陶鑄叫這個人來能做什麼?看他樣貌不像是九工城的人,難道是陶鑄新收是奴隸,但是看陶鑄對他的態度也不像。
陶鑄指著楚瓷介紹,“織雲姐,他叫瓷是我朋友,讓他給你看看吧,沒準他有辦法給你解決。”
織雲猶豫了會還是選擇相信陶鑄。
白色的布料入手輕薄柔軟,上面鑲嵌著不少打磨精緻的彩色石頭,想來她為了討好神子花了不少心思,衣物的樣式更偏楚瓷記憶中的古代服飾,只是一道深淺不一的水漬被襯得格外突兀。
思索片刻,楚瓷才緩緩開口,“有辦法。”
“什麼辦法?”織雲和陶鑄異口同聲問。
“我帶了畫陶瓷用的顏料,我可以在上面畫畫把這個汙漬遮蓋住。”
這布料很容易暈染,畫什麼最合適吶?豺狼虎豹?楚瓷腦補仙氣飄飄的神子穿上那畫面搖了搖頭,不行不行。
“畫,你要在上面畫什麼!”陶鑄眼前一亮,他可是見識過楚瓷的畫工的。
“不行。”織雲聞言態度異常堅決。
陶鑄拉住織雲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
回來時,織雲就立馬改了主意看向楚瓷的目光滿含深意。
這個眼神楚瓷懂,和之前陶鑄見他倒騰出花鳥瓷器時就是這副樣子,怎麼形容吶就像地主看見長工的表情。
同楚瓷說話的態度也溫和了不少:“明天一早就要進內城了 你能弄好嗎?”
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還怕明天光憑陶鑄一人不能把他帶進內城。
楚瓷為難地搖了搖頭,“今天晚上肯定是弄不完,怎麼也得一天時間。”
織雲和陶鑄相視一眼,咬了咬牙,眼角的皺紋加深了不少。
“把你那些東西搬我屋子裡來弄,實在不行明天你跟我一起進內城。”
“好。”楚瓷爽快答應。
視線移到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戰奴身上,湊到織雲耳邊小聲說道:“織雲主事,你打死他們也沒用,我長期和各種顏料打交道,這個汙漬不是單純的雨水漏進去。”
話語點到為止,織雲也是聰明的,立即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坑了。
黑著臉怒吼,“停下,把他們拖下去。”
隨手招來一名女奴,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女奴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