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舟沒有評價聶連意自殺的事,只是看她穿戴整齊:“你還要去上班?”
樓藏月看著他,也是問句:“你會去見聶連意的父母嗎?你們會聊什麼?”
聞延舟昨晚不知道有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還是真的在她的客廳坐了一整晚,他經常是黑襯衫黑西褲,看不出換沒換,但他的神色沒有疲倦,一雙烏黑的眼眸,依舊那麼深邃和清銳。
“你是單純的好奇,還是不放心?怕我被聶連意的父母收買?”
樓藏月抿緊了唇,應該是……
後者。
聶家父母既然提出要見他,那就是知道了,他在保她,肯定準備好了豐厚的條件,換他把她交出去,任他們處置,那麼,他會答應嗎?
他要是答應了,就沒有人能保護她了,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樓藏月想到這裡,頭皮就像觸電似的猛地麻了一下,心緒紛亂。
她把他當成希望?她居然,把他當成她的希望??
“……”樓藏月覺得,比起聶連意和聶家人,自己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改變的心態更可怕。
她以前是絕對不會把任何人當成自己的希望的,她只靠自己,只相信自己。
而她現在居然想依靠聞延舟……樓藏月咬住下唇,抓起沙發上的包,落荒而逃:“我去上班了!”
她甚至不敢再跟聞延舟相處。
聞延舟看她倉皇離開的背影,嘴角彎了一下。
堅硬的冰面,在經過自己一次又一次敲擊後,終於有裂開的跡象。
何清還拿不定主意:“聞總,要答應聶家的見面嗎?”
聞延舟看了下手錶:“我有20分鐘的早餐時間。”
何清明白:“好的,我去回覆他們,讓他們儘快過來。”
……
依舊是酒店的自助餐廳,何清幫聞延舟拿了一份早餐,是鮮菇雞肉粥,和幾個配菜。
聞延舟不愛吃西式早餐,早上都是喝粥的,他客氣了一句:“聶先生,聶夫人,不吃點嗎?”
餐桌對面,就是聶家父母。
聶母哭得十分傷心,用手帕擦著眼淚,抽泣著說:“延舟,你不知道,連意昨天半夜在網上看到自己那些照片被公開,她的狀態本就不好,本就在醫院接受治療,一下受不了刺激,首接就上了天台,要不是護士及時發現,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聞延舟回道:“那些照片,我第一時間讓人壓下去了,讓聶小姐放心,不會傳播開的。”
聶母忙不迭道:“是是是,我們知道,延舟你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也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幫了連意很多,但那個在背後操作這些事情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她這是要把我女兒往死路上逼啊!我們聶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聞延舟頷首:“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也是應該的。”
聶母試著問:“這麼說,延舟你不會包庇那個叫樓藏月的女人?”
聞延舟抬了下眼:“我說的是罪魁禍首,樓藏月是嗎?”
“她怎麼不是?她就是!”聶母拔高音量,“證據確鑿!”
聞延舟放下勺子:“警方的調查還沒有結束,哪怕結束也要等法庭宣判,聶夫人彆著急。”
聶父沉下臉:“這麼說,延舟你是要包庇那個樓藏月?”
聞延舟不偏不倚:“做了這件事的人,最後一定跑不掉,沒做這件事的人,誰都冤枉不了她。”
聶母倏地站起來:“延舟,你不能這麼對連意!你難道不知道她很喜歡你嗎?!”
“所以?”喜歡他,所以?
聶母被他這個態度氣到了:“看來你是要袒護樓藏月了!”
“我們本來覺得,連意喜歡你,現在又在你的手下工作,我們就是一家人,無論如何,我們聶家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但你要是這個態度,”聶母冷笑,“說到底,聞家現在不是隻有你一個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