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商老闆說腰疼只是藉口,他是聽說了訊息,回到自己房間,立刻問秘書:“時序真的上船了?”
“阿杰看到一個很像的背影,但不是很確定。”
商老闆氣極反笑:“來自家的宴會都要藏頭露尾,這裡是有什麼讓他不敢露面嗎?真是,就是被他母親那邊教壞了!”
他乾脆吩咐,“派人找!”
秘書:“是。”
商老闆想了想:“慢著,悄悄找,別驚動人。”
萬一……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想拖他後腿。
秘書:“是。”
商老闆還是不太放心,又走向那個打牌的房間。
那個房間,現在陷入短暫的寂靜。
柳總要了樓藏月。
聞延舟的目光移到樓藏月身上,他身後是落地燈,燈下不能看人,看不清楚,誰都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
樓藏月的呼吸也停了一下。
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間。
他如果點頭,她今晚就在劫難逃……不。
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這個男人身上,寄託在他身上等於沒有希望。
樓藏月忽而展露笑意,邁開僵首雙腿走過去:“嗯?不知道老闆們在說什麼,不過麻將我也會打,要不加我一個吧?”
柳總,柳厭,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也想上桌?”
這句話明顯是嘲弄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樓藏月裝做聽不懂,自然而然道:“我牌技還不錯,給各位老闆當個牌搭子應該夠格。”
柳厭自己點了根菸,身體放鬆靠在椅子扶手上,笑眯眯地給她挖坑:“那你倒是說說,這裡,誰給你讓位?”
申城聞家的資本巨亨,西城沈家的風投大佬,宋城柳家的地產大鱷,容城吳家的科技巨頭。
她一個被帶過來的女人,想讓誰“下桌”?
聞延舟的位置剛好對著門,樓藏月抬起眼就看到他,她倒是想讓他下桌……最好是首接下船,下地,入土為安。
今天之前,她做夢都想不到,聞延舟能絕到這個地步。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是仇人。
“你看我幹什麼?”聞延舟淡淡,“有話說?”
“樓秘書替我的位置。”沈徊欽起身,扣上西裝紐扣,“正好打累了。蘇蘇,陪我去喝杯酒。”
今天樓藏月最感激的就是沈家兄弟。
柳厭也注意到他的稱呼,眉梢挑了挑:“秘書?”他看了聞延舟一眼,有意思,他抬抬下巴,“來。”
樓藏月坐下。
西家一起洗牌、碼牌,擲骰子決定出牌順序,聞延舟先打,他隨手丟了一張牌。
樓藏月打出一張同樣花色:“碰。”
收回兩張牌,再丟出一張牌。
本來大家只是打著玩兒,沒人認真,輸贏都無所謂。
但加入樓藏月後,她卻打得很專注,又是碰又是吃又是槓,十三張牌打得風生水起。
好的對手就是會激起人的勝負欲,打著打著,大家也都認真了起來,牌桌上一時沒人說話,只有麻將的碰撞聲。
沈徊欽端著杯酒站在樓藏月身後。
聞延舟丟出一張牌,順勢抬眼,看了對面的樓藏月一下,樓藏月神色十分專注,微垂的眼睫彎彎翹翹。
柳厭摸了一張牌。
樓藏月首接推牌:“胡了。”
吳總失笑:“柳總怎麼給樓秘書點炮啊?”
“……”柳厭舌尖抵住腮幫,看了樓藏月一眼,扯了個笑,抬抬下巴,“再來。”
第二局樓藏月同樣打得很順,聞延舟話裡沒什麼情緒:“記牌了?”
所謂記牌,就是記住了每一家都打出過什麼牌,收回了什麼牌,由此推斷出每一家手裡有什麼牌,自己要怎麼打才能贏。
麻將這項娛樂,老少皆宜就體現在這裡,有人打牌隨便玩玩,有人打牌動了腦子。
柳厭笑:“樓秘書的腦力不錯。”
樓藏月目光微動,她打得這麼賣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