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了想,沒有隱瞞:“不錯。”
石廣生愣了好一會,忽然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抬頭時已經是滿臉淚痕。
“軍爺,小人冤枉,求軍爺替小人做主啊!”
少年正是王安詡,這是他第一次隨軍出征,正是最興奮的時候,於是主動申請出來踩點探路,卻沒想到碰見這麼一件事。
他有點懵逼,急忙拉起石廣生,問道:“你有何冤?可曾報官?”
石廣生搖頭,咬牙道:“報官沒用,整個南昌城內的大小官員都是宋王的人,小人但凡敢去,莫說我姐姐的仇報不了,就連我爹孃連同小人一起都要被抓起來了。”
王安詡想了想,說道:“你先說來聽聽,是何冤屈,回頭我去稟告我家大帥,請他替你做主。”
“那日宋王派人來將我爹徵召去,不知做些什麼,並看見我姐在家,便一起帶了去,昨日卻來人告訴我娘,我姐死了,且死不見屍,我……我都沒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石廣生說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憤怒悲傷至極。
王安詡默然,在前邊湖口縣的時候,他們上岸去探聽訊息,就曾在酒樓內聽到了一些關於宋王的事情。
姬景策頗有些之前弘化帝姬景文的做派,荒淫暴戾,喜怒無常,在江西境內口風極差。
只是王安詡沒想到姬景策作惡到了這般地步,出來踩點隨便碰到個孩子都是苦主。
他拍了拍石廣生的肩頭,鄭重說道:“你的冤屈我會告訴我們大帥,但是現在我還要去宋王的水師大營,回頭等我完事了來找你。”
石廣生愣了一下,用手背抹了把眼淚道:“軍爺要去青龍寨?不用找,我知道有條小河可以直接繞到他們後邊。”
青龍寨是姬景策水師大營的名稱,身為藩王敢以龍為名,這就是犯了大忌諱。
王安詡大喜,他本來就想著探查一條小路摸進去看看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驚喜。
於是石廣生帶著王安詡來到他的小漁船上,解開纜繩朝著一條滿是水草蘆葦的水路駛去。
在小半個時辰之後,石廣生將速度緩了下來,輕聲道:“軍爺,前邊就是,你看。”
王安詡趴在船頭往前看去,只見前邊就是一座小島,島上軍營連綿,島邊是個狹長的湖灣,從入口進來的兩邊有序停泊著密密麻麻的戰船。
晨光已經初現,天邊開始有些亮光了,從王安詡的角度看去,港灣內的情況一目瞭然。
島上的水軍官兵還在沉睡,一片安靜,只有石基島口上的哨樓中有兩個哨兵在有一塔沒一搭地閒聊。
顯然宋王的這支水軍也沒見得多軍紀嚴明,至少王安詡知道他們的水軍可沒這麼懶,在吳赫的帶領下,二十二艘船每天十二時辰輪流放哨絕無時間盲區,每天清晨天還沒亮就各自起來操練。
如今這支新組建的大武水軍雖然才剛成型,但是已經令行禁止軍紀嚴明得像一支百戰雄師了。
探查完畢,石廣生帶著王安詡離開了這裡,路已經探明,接下來就是正式開工了。
回到小塘村,王安詡和石廣生告別,但是認真的說道:“你在村裡等我,應該很快。”
石廣生很興奮的問道:“你們來了多少船?有五百艘麼?”
王安詡搖了搖頭,沒有說具體數字,他怕石廣生失望。
五百?有林叔的那麼多強力火器,他們這二十二艘都已經嫌多了。
他悄悄離開,再次回到船隊中,沒過多久,駛著一艘小艇從船隊中悄無聲息的劃出,來到了石基島水師大營外。
那個湖灣的口很窄,只能同時容納三艘戰船駛出,這是姬景策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故意找的這麼個地方。
畢竟是造反,太過高調不好。
於是這就正好便宜了王安詡,小艇來到湖灣口外,藉著蘆葦叢的掩護悄悄來到湖灣口,然後伏低身子,安靜的等待在了那裡。
忽然身邊傳來些微響動,王安詡急轉身,刀已在手,剛要砍出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軍爺,是我。”
王安詡的動作停住,無奈的看著蘆葦叢中鑽出來的石廣生。
“不是讓你在村裡等著麼,跑來湊什麼熱鬧?”
“我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石廣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又急忙補了一句,“我水性好,對這地方也熟!”
來都來了,現在趕回去也沒必要了,再說王安詡來做的事情沒有那麼危險,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