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煜的手很溫熱,帶著厚厚的繭子,常年習武之人都有,夙柔手上也有。
她說,“我跟你說阿甜的事情呢,你扯到哪兒去了?怎麼根本就沒有聽我說話麼。”
宮煜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來回磨合溫暖。
“聽了,我知道結果就可以了,不用這般囉嗦,我在乎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夙柔吞嚥了一下口水,“你咋了?說話這麼奇怪,你一點兒也不擔心阿甜的狀況麼。”
宮煜還是繼續給她暖和著手,他的手細細摩挲著她的指尖,似乎想要將她肌膚上的每一寸冰涼都給染上他的溫度。
“我告訴過你,我對他們的好,不過是因為她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夙柔說,“噢……”
感情,她跟宮煜沒有爭辯權。
因為宮煜說他對自己有心思,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在荊州,她才發現宮煜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誰會無緣無故對於你好呢?
宮煜這樣的性子,也不可能會對紅鸞樓這麼多萍水相逢的姑娘們露出善意。
正常來說,對方不是圖你錢財就是想要你的命。
上輩子的謝淵叫她這輩子對於接觸自己的男人都有不好的印象。
可她見過從一個愛人的角度出發的人,那就是她阿爹,他們家雖然四個孩子,府中還有四個夫人,阿爹雖然更加疼愛她一些,但也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孩子。
愛人就是要愛屋及烏的麼……
夙柔垂下眼,她的手已經被宮煜給徹底的人溫暖了過來。
可她還是有些不太敢接受宮煜。
宮煜說,“噢什麼?又沒把我的話給聽進去?”
夙柔搖搖頭,“不是,就是想到了一點兒事情。”
夙柔嘆氣,她也不知道……
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她覺得自己還是先處理好喬姐姐和阿甜的事情,再去想自己跟宮煜吧。
她尋思,宮煜的阿爹宮遠之,應該是不會願意叫自己兒子娶一個北國人的,而且還是有廢腿之仇敵人的女兒。
夙柔今晚沒回房間,她怕夜裡的時候老太婆發現了什麼,過去叫她,她睡得太沉醒不了。
就在宮煜的屋子裡睡了過去。
她的房間才是宮煜的,紅鸞樓和她住進刺史府之後,宮煜就把房間讓出來給她,睡在了書房。
書房原來是沒有床榻的,是宮煜叫人特地搬來的。
她倒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流氓,搶了他的房間,今日又搶了他的床。
屋子裡的燭火亮到了清晨。
宮煜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睡相難堪的夙柔,脫掉身上的披風。
石墨色的披風跟夙柔那件大紅色的掛在了一起,他吹掉了屋裡的燭火,也躺在榻上歇息了。
天徹底大亮。
“篤篤”房間內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榻上的宮煜。
他一起身,躺在他懷裡的夙柔也有了動靜。
明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夙柔還是強撐著問,“可是有人敲門了?阿甜情況如何了,我得起來過去瞧瞧。”
夙柔嘴上那麼說,她的腰板兒還是貼著塌的。
昨日睡了沒多久,幾乎一整晚都在找阿甜和喬姐姐。
宮煜說,“若是起不來,就躺著,我替你去瞧瞧。”
“啪啪”夙柔拍拍臉蛋兒,一個鯉魚打挺兒迅速從床上翻起來。
“我得去瞧一眼才能安心,而且昨日是誰殺了喬姐姐,總得問問阿甜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她還沒清醒,跟宮煜說話也是秉著本能強行將自己的睏意給驅趕走。
她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栽下去。
空蕩蕩的床榻下方似乎化作了懸崖,驚的夙柔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