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溫說,“我對他沒意。”
她的口氣,是肯定的意思。
“伯母,你今日白天的時候,想跟我說的事情是什麼?”
蘇氏站住腳步,“阿柔她……是不是有些奇怪?”
元溫問,“伯母覺得柔柔……奇怪?”
那個假的,莫不是叫柔柔的生母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蘇氏說,“前些陣子,夙府來了一個大漠人,跟阿柔在暗處秘密談話,正巧被我撞見了……阿柔她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我覺得,他們的談話不太對,也不是朋友的感覺。”
果然是發現了那個假夙柔的端倪……
元溫笑了笑,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來。
“應該只是你想多了,柔柔她愛結交朋友,有兩個大漠人做朋友不奇怪,先前那個大漠北蠻王,便也是柔柔的朋友。”
假夙柔的事情,暫且不要告訴柔柔的生母了。
如今夙大將軍生死未卜,假夙柔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也是為了保護她們。
蘇氏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說,“是嗎……”
元溫臉上的笑意不減,點了點頭,“對呀,柔柔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只是眼下,要想法子聯絡上夙遲。”
他們得先讓夙萬回來。
只是夙家兩個殘,就只剩下三個女人,什麼也做不了。
蘇氏說,“阿柔也不知去向,我今日本想跟你借一些人,但是我聽聞元家換了個新的家主……”
說到元家,元溫就想到了元聞傅,臉色變了變,低下頭來。
元聞傅不會讓她被軟禁在元家的事情傳出去的。
這對他這個新上任的家主名聲不利。
“我如今處境,也有些難,倒是想幫幫你們,可是我做不到,元家的家主現在是元聞傅,我的伯父,你回去後,要讓夙府上下都小心謹慎防著他一些。”
蘇氏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苦了你了。”
這麼一句無足輕重的安慰,叫元溫感受到了一絲心疼。
這心疼不是她需要的,她想要的是認可。
她跟蘇氏從花園到前面的時候,尚九翹著二郎腿還坐在那兒。
尚九喝了一口茶,目光盯著蘇氏,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談好了?”
元溫說,“談好了,將她送回去吧。”
尚九勾勾手,“馬車在門外已經準備好了。”
元溫跟著就要一起出去,被尚九給攔下來。
元溫說,“我出去送送她。”
尚九不太樂意,“事兒多,我陪你就在門口送。”
蘇氏瞧了瞧尚九,又瞧了瞧元溫,說,“若非過度自卑,是不需要擔心對方會離自己而去的。”
尚九一愣,“關你屁事?趕緊滾。”
元溫身子擋在尚九和蘇氏之間,“你什麼瘋?伯母她也沒有說錯,你不就是擔心我會跑了麼。”
尚九說,“元溫,你真的不知好歹,我對你這麼好可你壓根不喜歡我,我怎麼可能會不擔心你離我而去?!”
尚九幾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出來的,似乎蘇氏今兒個過來一趟,是專門為了帶走她一般……
元溫被他嚇得身體哆嗦了一下。
正要上馬車的蘇氏也只好扭過頭來轉而勸說道,“真誠之心能打動對方,而非靠著你自己那蠻不講理的佔有慾去剝奪對方的自由。”
尚九皺著眉,臉上的怒火沒有消減半分,他掏出身上佩戴的長刀,將刀拔出一半,“真當我不敢殺你?”
元溫抱住他的身子,“伯母,你先回去,莫要跟他說太多了,這個人,他沒腦子的,除了南國陛下的話,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
蘇氏滿眼擔心的看著尚九。
元溫知道蘇氏在擔心什麼,“沒事的,他不會傷我的,你先回去吧。”
蘇氏大約也覺得尚九不會傷害她,轉身上了馬車。
等馬車離開,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
元溫才鬆開他,“我說了,那是柔柔的生母,你多少尊重一些。”
尚九將長刀合到刀鞘裡面,“你父親是自然病死的,家中的親人沒有經歷過前些年南北兩國的那場戰爭之中,自然不能理解夙家的人在南國的立場。”
“他們還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南國的街道上,光明正大的走在南國的土地上,便是陛下開了恩,他們,是整個南國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