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腳剛離開護北大將軍的軍營,後腳他們就派人追上來,要將你格殺在外……”南宮菀說道。
如此一來,有些事情瞬間變得明朗。
寒山君趕緊起身,躬身一禮。
“幸好南宮師姐相救,若非進入了你這個禁制重重的懷山,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但是我恐怕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隨即抬腳欲走,卻聽南宮菀在背後冷冷地說:“你以為你走了,就不會連累我了嗎?”
寒山君微微一愣,停住了腳步。
南宮菀繼續說道:“雖然我已借禁制之力將他們滅殺,但如今天劍之下,無所遁形,恐怕他們已經看到你和追兵消失在懷山,第二波人很快就會到來。”
寒山君眼眸垂下,沉聲道:“是我連累了你……”
南宮菀搖頭,淡然道:“先不要說這些,沒有意義,倒不如想想,為什麼要殺你?”
寒山君沉思片刻,隨即臉色一變。
“難道是因為這個?”
說著,他拿出一疊手稿,上面正是一幕幕長安變化,包括長安升空,還有太白斬神一劍,但是因為時間匆忙,還是草圖而已。
“你當時都不在長安,為什麼能畫出來?”
南宮菀目光銳利地掃向桌上的手稿,隨即抬眸鎖定寒山君。
寒山君微微苦澀一笑:“這是……我近來獲得的能力。”
他伸手一招,一支漆黑髮亮的毛筆出現在掌中,散發著異樣的詭氣。
“我也不知道名字,只能稱之為畫真之筆,越是接近所畫物件,獲取越多目標的資訊,我似乎就能越準確地畫出目標物件的真實。”
“原來……你也成了詭人。”南宮菀喃喃道。
“是啊,無上神詭化,我差點就死了,最終還是轉了,還好有那北境早早發下的功法,否則我可能已經瘋了。”
寒山君苦笑著說道,聲音漸漸低沉。
“只是一路上看到,有多少人已經陷入譫妄,像是人間煉獄……”
“所以我更想知道,長安之變,究竟是不得已為之,還是……”
南宮菀搖頭一嘆。
“有些事情,恐怕不能探究太深。”她輕聲說道,“或許……這就是你被安排前往北境,沒有在長安的原因。”
寒山君愣住了。
“還有,你難道沒有看到,太白之死,根本沒有公開,不是嗎?”南宮菀繼續說道。
寒山君愣了一下,隨即心中逐漸明悟。
“是啊……連你的學生柳笙都能有個肅靜儀式。而太白這斬神之舉,卻不值得隻言片語嗎?”
說到這裡,他瞥見南宮菀的神色頓時變得黯然,隨即停住了嘴。
思索片刻,寒山君轉而沉吟道:“或許是因為,朝廷如今不希望向其他三國說明,我們如今只有兩個神藏境修士?大國師年老體衰,已經指望不上。”
“恐怕不只是那麼簡單。”南宮菀搖了搖頭,“或許……太白之死,也是計劃中的事情。”
聞言,寒山君頓時心頭一震,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另外,你沒發現我現在還在懷山嗎?”
“原本在我們決定跟隨瀟湘樓的時候,明明已經說好,等北境神國成立以後,我們將會有一席之地,能實現我的創想……”南宮菀的神色漸漸凝重,“但至今,並沒有招我入朝。”
“我們都被驅逐,從此遠離長安了。”她平靜地說道。
寒山君微微皺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遲疑道:“這意味著,在樓主的推演中,我們會成為破壞現狀的危險分子,所以才會這樣對待我們?”
南宮菀輕輕一笑,似乎覺得自嘲一般覺得可笑。
“是……”
就在此時,一個不屬於他們的聲音,在寂靜的懷山上響起。
柔柔的,夾雜在風雪簌簌中。
兩人神色一凝,望向窗外。
只見月光下,一張畫軸緩緩展開。
一道墨色的人影從畫中徐徐走出,隨之滴落在白雪之上。
“樓主。”
南宮菀和寒山君幾乎齊聲喊道。
但是,這一次,他們看向瀟湘樓樓主的眼神,充滿了戒備,還有恐懼。
“寒山,你為什麼要逃?”樓主沒有任何寒暄,墨色流淌的面孔朝著寒山君,溫聲問道。
但這溫柔的聲音中,威脅之意如利刃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