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離開此地。
……
墨色的光落在皇城之前。
皇城守門的神策軍一看樓大神官身上那金燦燦的神袍,立刻恭敬行禮。
樓大神官時常進宮給陛下傳授修行之道,陛下素來待她禮遇,因此宮內無人敢阻攔。
否則,只怕陛下是會怪罪的。
到了皇帝寢宮,那裡一如往常,燃起了青煙,嫋嫋傳到了殿外。
梅大神官掃了一眼守在殿門前的宮人。
宮人立刻恭敬上前道:“這幾日,陛下都在閉門煉丹。”
樓大神官微頜首:“沒有其他人?”
“沒有,只有陛下,長公主陪同護法,皇后偶爾會來送餐食。”
宮人思索片刻,又補充道:“今晨皇后才來,一個時辰前剛離開。”
“身邊可有隨行之人?”樓大神官不由多問一聲。
“沒有。”宮人搖頭,想了想又說,“只有長公主隨著皇后離去,回公主府休息。”
樓大神官點頭,又問:“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宮人忽然想起一事,猶豫著說道:“今日清晨,殿內炸爐了。”
如此,樓大神官點了點頭。
“炸爐倒是常有之事。”
李晝雖然煉丹技術不精,卻愛此道。
這也算是宮中日常。
不過,這也是好事。
樓大神官滿意點頭,便示意宮人稟報。
李晝一聽樓大神官前來,自然倒履相迎,忙不迭地親自開門,滿臉堆笑。
“大神官,您來得正好!”
說著,李晝拿出了一個翠玉瓶,倒出來幾個圓滾滾、黑乎乎的丹藥,託在手心遞給樓大神官,滿臉期待。
“您請看看,朕的這個益壽丹,可還能救?”
樓大神官捏起一顆,仔細嗅了嗅,焦味中夾帶藥香,還帶著滾燙的火氣,顯然是剛剛煉出。
應該就是方才說炸爐的丹藥。
看這個火候,也是煉足了七日功夫。
“若能稍加控制火候,定能更佳。”樓大神官緩緩放下丹藥,語氣淡然,“看來聖上這一手煉丹工夫,是愈發出神入化。”
她的目光還掃了一眼李晝身後層層幔紗,烏煙瘴氣一片煙塵,但顯然沒有別的人影。
而李晝一聽,更是一喜,立刻熱情地邀請大神官入內,說有許多修煉上的難題想要請教一番。
但是樓大神官今日不是來與李晝掰扯這些,自然以有事為由,婉拒了。
“對了,陛下,您可聽說神殿山的巨大坑洞?”
“自然聽說了!韓大將軍已經傳音給朕了,朕聽著覺得可真是駭人。”
說這話的時候,李晝確實是一臉驚恐萬分,神情做不得假。
“可不只是駭人。”樓大神官淡淡道,“此事若鬧大,恐會招致聖殿的追究。”
一聽“聖殿”二字,李晝立刻滿臉慌張。
世人不知道,四國神殿之上還有聖殿,李晝又怎麼會不知道?
樓大神官此番提起,也算是一種敲打。
還好,李晝果然很上道。
“大神官說得是,若聖殿介入,必非好事,須速戰速決,最好儘量不讓訊息擴散。”
樓大神官滿意點頭:“若是陛下放心,既然在神殿山一帶,自然由神殿封鎖更為方便。”
“大神官願意分憂可就更好了!”李晝喜道,又眉頭一皺,“不僅如此,還有安撫百姓情緒,安排工部及時將坑補上,找出這些死者的身份,都是大事。”
說著,他還露出一臉為難。
“但是朕近日來還有幾爐丹藥要煉,恐怕難以抽身……”
樓大神官也知道李晝的意思,笑了笑:“無妨,我便幫陛下分憂,這有何難?”
待樓大神官走後,李晝才緩緩走回室內,看向滿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狼藉,還心有餘悸。
一個虛影淡淡浮起,身後是金色的長龍。
“她在試探你。”
說話聲音清冷,透著不屬於人世的寒意。
虛影施施然坐在上首,有些嫌棄地看著這個戰戰兢兢的孫輩。
“是……祖奶奶,但孫兒已經應對過去了。”李晝恭敬答道。
“應對尚可,暫退一步,換取更大的空間。”虛影微微頜首。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李晝想起神殿的所為,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