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我也只能進入你們所說的假墓之中。”大國師冷聲道,“真墓,我恐怕幫不上忙。”
“大國師,您可是皇城中最為年長的存在,皇城的歷史就是您的歷史,又怎麼可能……”文微闌試圖勸說。
“哼,小微闌。”大國師冷哼一聲,“我還道你是個古板之人,沒料到竟也能這般巧言令色。”
語氣雖冷,卻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你們只知此處為帝王之墓,卻可知當初帝王之陵原本應在何處?”
他的話音幽幽。
恰好一股風從甬道深處吹拂而來,令人毛骨悚然。
文微闌一愣,喬語自然更不會知道。
還是蘇老太虛弱地開口道:“史有記載,宣文帝曾得神意,稱長安之外九宗山有興龍之象,故擇地而建帝陵。只是史書已被抹去,若非我活得夠久……”
“沒錯。”大國師點了點頭,“那為什麼如今的帝王之墓,會出現在此處?”
“難道是……遷墳?”文微闌下意識地問道。
“沒錯,”大國師答道,語氣帶著一絲冷意,“而且世人無人知曉,連我都沒有資格進入。”
“可是,既然這是宣文帝時期定下的神意之事,哪一位陛下敢擅自更改?更何況,遷墳之舉必然驚動天下,怎會無人察覺?”文微闌皺眉,顯然難以理解。
“若是神殿所為呢?”蘇老太忽然說道,聲音雖輕,卻如同一道重錘,“世間唯有神殿,敢逆神意而行;世間唯有神殿,可令天子也無力反抗。”
“是。”大國師目光沉沉,乾涸的眸底泛起一絲晦暗。
文微闌面露震驚,隨即又冷靜下來,問道:“可您……難道不擔憂?如此遷墳,背後必有深意……”
“哈哈。”大國師忽然一聲嗤笑,“老夫一把枯骨,又有何可擔憂?世間萬物,於我而言早已無關緊要。”
“要不是跟你這個小姑娘還算是有些交情,我連這一趟都不想跑。”
隨即,他紅袍一甩,指著前面的青銅門,語氣決絕說道:
“出口就在前面,一出去就是冷宮。我是不會出去的,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他一言既出,顯然不願再摻和其中。
然而文微闌和喬語沒有達成目的,自然不想就此放棄。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文微闌突然開口,試探著開口:“大國師,您說半截入土,是因為神藏境……不敢再進一步吧?”
大國師漆黑的眼神驟然冷冽,彷彿刀鋒般銳利:“你在胡言什麼?”
“若不是為了壓制體內的靈氣,您也不會一直需要啃食詭物。”蘇老太輕聲補充。
“您心中的忌憚,顯而易見……”喬語緊接著一臉洞悉地說道,“您身上有著很重的遮蔽天機痕跡,包括您的居所,都有著遮天設定。”
大國師眸光晦暗,“我倒是小瞧你們了。”
“您所畏懼的……”文微闌緩緩說道,語調平靜,卻一字一頓,“是無上神吧?”
話音落下,空氣驟然凝固。
大國師的威壓轟然擴散,如浪潮般席捲四方,籠罩著整片空間。
被看透心思的感覺顯然不太好,尤其是被這些小輩。
三人悶哼一聲,但隨即蘇老太的手杖張開粉色護盾,將威壓擋下。
喬語走前一步,迎著他的目光說道:“如果有法子讓您更進一步,同時不用擔心無上神……您願意嘗試嗎?”
大國師微微一怔,眯起乾涸的雙眼打量喬語。
喬語的真誠,一眼便知。
於是大國師眼睛裡閃過一絲興趣。
“哦?說來聽聽。”
喬語與文微闌對視一眼,微微頜首。
“只可惜,那法門的關鍵,就在我們要尋的人手上。”喬語緩緩開口,神情鄭重,“若不找到她,世間再無一人能助您邁出那一步。”
大國師的臉色陡然一沉,聲音如冰:“你們這是在戲弄我?”
“您也該知曉。”蘇老太虛弱地開口,語氣平穩而篤定,“若非如此,神殿豈會追殺我們,我們又怎會身陷此地?”
大國師目光陰鷙,臉色如鐵,但眼底卻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動搖。
“當然,我們也有法子證明,您可以親自一看。”喬語又補充道。
大國師的臉上露出可怖的笑容。
“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