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一,大考開始。
眾多學生一組組,排隊從傳送室前往相應地點。
容心領著十名鍛體期學生從學府傳送到西州州城。
遂乘坐快馬出城一路往目的地而去。
及至天黑,快馬已行至荒野,幾人拿出傳送符,眨眼間便抵達孤山山腳下一戶村落附近。
今夜烏雲遮月,光線晦暗,有草蟲低鳴,蛙聲陣陣。
“陳家村。”
順著乾燥的泥土大道,眾人來到一處木樁界碑。
有學生上前,喃喃出聲。
容心抬頭望去,這個不大的村落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已然深睡。
高大的孤山剪影重重,帶著幾許沉重的壓抑孤冷,寂靜屹立身後。
“從上面……”
她剛想說飛過去,驟然想起這些學生還是鍛體期,不能御物飛行。
“從屋頂上掠過去,動作輕些,別驚著村裡的狗。”
眾人在一間間屋頂上跳躍穿梭,不多時便掠過村尾,入山。
踏入孤山,周遭瞬時陰冷下來,夜風徐徐而過,帶來幾許腐臭味,學生紛紛皺緊眉頭。
隨看他們深入,腐臭味愈發濃郁。
在這炎熱的夏日,刺鼻的腐臭混合著熱氣擴散,彷彿蒸煮屍體的水汽撲面噴灑過來,氣味直衝天靈蓋,嗆得好幾個學生眼淚都出來了!
“小師姐,你不覺著臭嗎?”一個扎著雙丸子頭的小丫頭看著容心面不改色,不由出聲問道。
她眼眶紅紅,臉型圓圓,像一隻委屈巴巴的小白兔,被這沖天的氣味燻的眼淚鼻涕一通亂流。
“學監上課時沒教過你們封閉五感的法訣嗎?”容心疑惑詢問。
眾學生頓覺醍醐灌頂,紛紛掐訣封閉嗅覺,有幾個顯然上課沒認真聽,手法生疏,掐了四五次才成功。
“啊!活過來了!”
少年人的聲調中都帶了幾分喜極而泣的意味。
容心:……
她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原本還想讓他們分頭去找跳僵,如今看他們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她真是不太放心。
罷了,這才第一日,先熟悉一下地形環境再說吧。
於是她帶著學生們上躥下跳,同時釋放出精神力籠罩山頭,將所有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及至天光亮起,毫無意外的,她們沒有找到跳僵蹤跡。
有雞鳴從遠處傳來,村落上升起裊裊炊煙。
健壯的青年扛著鋤頭,迎著山邊橘紅色的霞光勞作。
眾人又在山裡轉了一圈,發現好幾處被啃食的動物屍體與血跡。
心中有了大致方向,便集體下山去村子裡休息一下順便問問情況。
“仙長們舟車勞頓,快些用茶,我馬上讓家裡人做午飯!”
陳家村村頭,村長陳明正熱情地招待著他們。
“村長客氣。我們來此是想問問,村中遇害的只有半個月前的那家獵戶嗎?在此前後可有什麼人失蹤?”
容心詢問道
聽及此,村長明顯身體一僵,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他連連擺手,壓低了聲音嘆道:
“沒有!那獵戶死相太慘了!我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活人被生生撕開皮肉的死法。”
“村子裡的人聽見他的慘叫聲後都從床上爬起來。”
“哎喲仙長啊,你們是不知道啊,那獵戶的整個腦袋血淋淋地被扯斷了,脖子上連著皮肉,還沒死全,睜著個眼睛瞪著我們,嘴裡還在喘氣兒!”
“那殭屍嘴裡的人血跟河一樣嘩嘩往下流,尖牙一口咬斷了他的頸椎骨頭,啪嗒一聲,那麼壯一個大漢腦袋直接滾在地上,混在血水裡……哎喲!罪過罪過!真是太恐怖了!”
村長說著閉上了眼,頭皮發麻!
聽見這血腥描述的學生們或是害怕或是氣憤,皆是沉默不語。
容心皺眉:跳僵好食生血,啃食血肉也符合其習性,但它費半天勁取人頭就不太合常理了。
跳僵又沒開智,啃下來當球踢嗎?
“哐當!”
尖銳的金屬落地聲劃破屋內的沉默,丸子頭徐圓圓嚇得往容心懷裡拱。
“唉呀,你這孩子怎麼出來了!爹在接待貴客,快回自己屋玩去!”
眾人齊齊看去,在這間堂屋右後方有一道木製小門,此刻一個削瘦的人影半掩門後。
他約莫三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