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十幾歲的半大少年手忙腳亂地折騰了容心一個上午,竟是累的額頭都是細汗。
容縛表示,練劍都比這個輕鬆。
二人看著少女頭頂上最後呈現出來的一團亂麻,陷入了沉思。
“明明是按著書上的步驟來的,怎麼不太像呢?”容縛疑惑。
江煥:……何止是不像,簡直沒有半點關係好吧。
容心卻看起來十分愉悅,今日爹爹和阿孃一起給她梳頭了!
她笑盈盈地坐在床上,窗外的陽光透進來,在她玉琢似的臉上鍍上一層淺淡的光暈,顯得恬靜不少。
“阿孃,心兒想出去玩~”
少女歪著頭,一手指著窗外明媚的天光,眼含期許。
“這個……”
容縛撓撓頭,一臉難色。
“不可以嗎?”
容心見狀,眸光黯淡幾分,連帶著頭上的花兒都垂落下來,蔫蔫的。
誒!你怎麼說焉就焉啊!
容縛急得團團轉,隨手就給了旁邊的江煥一拳:“你想想辦法啊!花快蔫了!”
“帶她出去玩唄。”後者漫不經心地說道。
“她現在這副樣子,出去怎麼解釋?”
江煥一臉你還太嫩的表情,隨即從懷裡“咻”的取出一張符籙:“貼上隱身符不就好了?”
“書上說了,養花就是要多曬太陽,日日關在這屋子裡不利於開花。等會給她貼上這符,咱們把她帶出去曬曬。”
容縛默默豎起了大拇指:論鬼鬼祟祟還得是你。
……
“呼呼呼~”
二重天境上,江煥和容縛御劍並行,被貼了隱身符的容心坐在銀砂劍上,背靠著江煥,一臉驚奇地看著天上美景。
“阿孃看,有鳥!哇!好大一隻鳥!爹爹,那是什麼鳥啊!”
二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孔雀又帶著它的一眾小弟在霞雲中穿梭,臭美地展示著自己的渾身流光溢彩的羽翼。
這不禁讓江煥想起她第一次入學府的情景。
他笑笑,隨即哄孩子似的耐心解釋起來。
“哇,有流星誒!阿孃快許願!”
“噗,那些都是御劍飛行的人,你許願不靈的。”
“哇,這些雲摸起來涼涼的誒!”
“小心些,你別摔下去了!江煥你看著她點!你別讓我寶貝女兒摔下去了!”
江煥:……
你還真把自己當娘了?!
三人乘風御劍,穿梭天境之間。
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皎如玉樹臨風前,乘御天地間,撲得滿身霞雲在懷。
“爹爹,心兒今天好開心呀~”
容心站在銀砂劍劍尖,明媚的陽光勾勒出她纖瘦的剪影,像一棵獨自生長在孤崖上挺拔的蒼柏,帶著股股不服輸的韌勁兒與疏離。
“心兒開心就好。”江煥接過話。
少女突然轉回頭,眸光清澈,半張臉掩映在陰影下:“那……倘若心兒測出沒有修行天賦,爹爹……還會如今日一般疼愛心兒嗎?”
江煥怔了怔。
他從未見過她這副小心翼翼的,帶著幾分侷促與緊張的模樣,好似知曉結局,卻又不到黃河心不死。
她在透過自己,問那個她心中的父親,在她冗長童年裡只短暫陪過她幾年的父親。
他和容縛對視一眼,復而轉回頭,輕聲笑道:“你是我的女兒,不論天賦如何,秉性如何,我都會疼愛你。”
“我是你的爹爹,我天生就該愛著你。”
“咔嚓。”
有什麼東西從少女心中裂了口,她身後漫天霞光順著裂口,溫柔的,磅礴的湧了進來。
處於暗夜的海上亮起了燈塔,散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她怔怔的,突而又像是釋然地笑了,交織著孩童天真的語氣:“好,我明白了!”
隨後,容心屈膝坐了下來,雙腿在雲層間晃晃悠悠,嘴裡哼著不知名小調,心情愉悅。
“感受到了嗎?”容縛湊了過來,耳語道,“表妹剛剛,似乎破了心境。”
江煥點頭,心中也是訝然。
修行一途之所以困難,除了天賦、資源,與自身經歷息息相關的心境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越往後修行,修行者的心境愈發重要。
頓悟生死,勘破七情六慾,順應萬物變化,方成大道。
心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