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池洛……”他看到我的時候,詫異的近乎扭曲的神情。
而他後方的女人看到我,也驚訝的不行。
我站了起來,本來狂怒如海嘯一般的內心,此時望著他們,竟是分外的平和與冷靜。
我知道,就算我把他們暴打一頓,也終究改變不了現狀,他也不會再回到以前的他了。
誠如,不管我做什麼,哪怕是與全部的世界為敵,莊哲也不會死而復生,而李棠,也不會重新變回處女。
“走一走吧。”我平靜的對著他說道。
“好……”顯然我如此的平靜令他始料未及,錯愕的點了點頭。
我又望了那個女人一眼,先行離去。
他又和女人說了點什麼,便跟了上來。
夜色中,唯有我們父子二人,一前一後,嗯,無論如何,實質上,我們就是父子的關係,不管做什麼,都無法改變。
可我實在是不想和他再擁有什麼交集,哪怕是我的影子,也不想和他的影子有什麼碰觸。
我們走了許久,他終於是開口:
“池洛,對不起……”
“喔。”我輕淡的回答。“嗯,那個男孩挺可愛的,是你和她的?”
他沉默如莊哲的屍體,靜靜地,無聲無息。
“嗯……”最終他開口說道。
“挺好的。”我停下,望著他輕淡的笑了笑。
而他被我凝視著,卻像是犯了錯的學生那般,不知所措。
“來找你,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媽正在家痛苦的哭泣著。”
“你媽她……”他沒想到我媽也知道了這件事。
“嗯,知道了。”我瞥著他。
“——”他又是十分自責的神情。
“不必為此苦惱了,我媽會和你離婚,我和我媽也會為你保守秘密,對外界會說是因為別的原因而離婚,不至於會影響你的事業。”
“不過,條件是,你要淨身出戶,我指的是,一分錢你都別想帶走!”我終於控制不住,怒瞪了他一眼。
這是我私自的決定,並沒有和我媽商量,唯有如此,才可以讓她體面的離婚,讓她得到一絲的補償,縱然,這種補償不是她希望的。
他再次死寂,良久後,抬著溼潤的眼神悲慼望著我:
“我答應。”
“那好,近期你們就去把離婚事宜辦了吧,對了,那個家你還是別回去了。”我說著便往前走去。
而他則停在原地,如石刻一般。
“池洛……”在我走了十幾步之後,他帶著哭腔的喊了我的名字。
可我沒有停留,繼續向前,我知道,在他心中,他已明白,從此刻開始,他已失去了我這個兒子,他內心,無比的悲痛。
而我,也同樣失去了他啊。
來到車前,啟動車子,望著濃烈的夜色,我知道,他的世界,已是我無法涉足的禁地,那種兒時,他給予我的,如燭光一般溫暖我心的光芒,我再也不會擁有了。
那個嬰兒,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將會擁有那份溫暖,比我兒時更豐盛的光輝。
突然明白,我人生中又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東西,我再一次的失去了,一再的,失去。
也許依然還會繼續失去,一直的零落下去,直到我最終零落的只剩下一具骸骨為止。
回到家中,看著悲傷的老媽,我如實的將今晚看到的所有告訴了她。
“他們有了孩子……”老媽聽後,先是驚詫,旋即搖頭苦笑。
“嗯。”我點點頭。
“媽,我幫你做了決定,讓他淨身出戶,他也答應了。”
“知道了。”她輕輕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
三天後,由我陪同,他們去民政局離了婚。
我也成為了欣欣那樣的孩子,「父母離過婚的」人。
我並沒有急著回南京,我必須留下來多陪老媽幾天,離婚後她的心情不可避免的悲傷與失落,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人生一大不幸。
琴行那邊倒是沒有不放心,鑰匙交由上課的老師們管理,藍怡簡琛與夏熙,也會時常去打理,我也特意囑咐他們,為欣欣上課。
十天之後,老媽的心情終於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去學校上課了,我與她吃了頓午飯後,就回了南京。
路上因為一起嚴重的追尾事故,堵了車,本來沒幾輛車的高速,車子聚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