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語氣不明:“吵醒秦大世子了?”
秦北珩已醒了好一會兒了。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木桌旁坐著的一道身影,她一身素淨寬袍手肘托腮背對著他,似在淺寐。
他初時並沒想明白她為何會在這裡,直到外頭亮起了火把。
那一瞬,他心中不免生起一股異樣。
她竟會親自來這裡保護他。
他打算起身,傷口又實在疼的緊,只能放棄,但被褥下穀草輕微的窸窣聲讓她回了頭,她未施粉黛一臉素淨的盯著他,不知是不是昏黃的燭火所致,這一刻她的身上竟少了幾分凌傲之氣。
“怎麼,燒傻了?”
秦北珩看著魏華裳起身,屈尊降貴的半蹲下用手觸了觸他的額頭,輕嗤道:“命倒是大,這麼折騰都還沒死。”
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
秦北珩卻隨之清醒了幾分。
“有人來殺我。”
魏華裳手隨意搭在腿上,涼颼颼道:“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這幾年可真夠忙的,落到這般田地還能遭人惦記,嘶,怎麼有人能這麼討人嫌呢?”
秦北珩別開視線不語。
魏華裳罵他的話總是層出不窮,他寬宏大量,從不跟她計較。
“淳于慶?”
魏華裳挑眉:“不止呢,還有林恙的人。”
秦北珩略有不解。
他對林恙已無威脅,且以他目前的處境來說,能不能在魏華裳手中活下來都是未知數,林恙何必多此一舉。
“因為本郡主今日放虎咬斷了林恙乾兒子的拇指,他將這筆仇記在你身上了。”
魏華裳看穿秦北珩的想法,好心解釋道。
秦北珩微微蹙眉。
魏華裳的仇為何要記在他身上。
“因為本郡主為你花了一萬一千金,你若死在他手上,本郡主的錢不就白花了?”魏華裳伸出食指戳了戳秦北珩肩上的傷,漫不經心道:“你的命只能是我的,除了我,誰殺你,我就殺誰。”
若她的手指沒有狠狠地戳在他的傷處,這聽起來倒像是一句情話。
但誰都清楚,他們之間沒有情,也不會有。
她留著他,不過是記恨折磨。
傷口處逐漸開始滲血,秦北珩卻面色不變。
這點痛對於剛遭受過酷刑的他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
魏華裳沒得趣,慢條斯理的收回手,在他衣襟上擦淨手指上沾的血後,突然道:“其實秦家還活了兩個人,對嗎?”
秦北珩原本漠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魏華裳!”
魏華裳見他這般反應,頓時來了興致,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的萬分燦爛:“別急呀,我沒告訴任何人,我還幫你把他們藏起來了呢,有我的鳳衛首領親自看著,保管任何人都動不得他們。”
秦北珩壓著心驚與戾氣,道:“你想如何?”
“你求我。”
魏華裳收起玉佩,微微傾身道:“你求我我就給他們一條生路,否則本郡主就拿他們去喂虎,那孩子細皮嫩肉的,阿虎一定很喜歡。”
秦北珩看著魏華裳的笑臉,竟驀地冷靜了下來。
良久後,他平靜道:“郡主隨意。”
魏華裳慢慢斂起了笑意,而後冷哼了聲站起身走向木桌:“無趣,跟你說話真沒什麼意思。”
秦北珩盯著他的背影,眼底劃過一道暗光。
她果然是在試探他,她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