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儀本來是個對人有一定的防備心理,對於問自己訊息都不愛多說什麼的,但是或許是因為小孩子讓她想到了弟弟,而且小糰子一直好奇地問,雲窈笑起來又著實生機勃勃和燦爛,讓她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她剛剛作畫,是因為在設計《送糧路上》這支歌舞的動作。
“我是首都文工團的主舞。”
原來是文工團的主舞,桑雲窈覺得厲害了,“陸姐可真厲害!”
小糰子忙不迭點頭:“是真的很厲害!”
陸湘儀笑了笑,目光柔軟,“也就是陰差陽錯這個主舞做了十幾年。”
憑著陸湘儀的能力,當然可以做主舞,但是做長達十幾年的主舞,就有點運氣的因素了。
按道理她這個年齡,可以從一線主舞退下來做行政,或者是導員,但是少了她,哪兒有合適的人去艱難地方慰問?她也就繼續做了主舞。
運動讓她越發緘默,她就把所有的情緒都融入到舞蹈裡,就算是文工團裡再不喜歡她的人也得承認,陸湘儀的舞蹈情緒很是飽滿,可以從中汲取到力量。
桑雲窈到了這裡就沒多問了,雞蛋羹上來了,給桑寶彤舀了幾勺子雞蛋羹,把雞蛋羹和米飯攪拌好。
陸湘儀見著桑雲窈的動作很熟練,不由得感慨:“你照顧孩子可真熟練。”
“我是幼兒園老師。”桑雲窈笑著說道。
桑寶彤特地因為桑雲窈這個回答,等到送走了陸湘儀詢問小姨。
“小姨,剛剛陸阿姨說你照顧孩子熟練,你為什麼說自己是幼兒園老師啊。”
在小糰子看來,這個回答是不對的,照顧孩子熟練和是不是幼兒園老師沒有關係的,是因為小姨體貼、對自己好,總是會自己考慮,才會這麼照顧自己。
小姨還沒去幼兒園正式上班。
桑雲窈蹲下身子,目光和桑寶彤相對,“小彤彤,你想一下,小姨騙人了嗎?”
桑寶彤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
“我們和陸姐是萍水相逢,不需要解釋那麼多。”桑雲窈笑著說道,“這樣就夠了。”
只是萍水相逢嗎?小糰子的心中有些慌慌的,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似的。
就不能和這個陸姨做朋友嗎?
看著小糰子難過的樣子,桑雲窈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小糰子稱呼陸湘儀為陸姨,這個音正好和小糰子的生父陸繹有點像。
孩子天然渴望找到自己來到這個世間的奧秘,就算是知道父親是牛棚出身,在桑寶彤的心中最深處,也定然是充滿了父親的各種幻想。
桑雲窈把小糰子高高拋起,“走,上午逛過了北海公園,下午咱們去最大的商場去看看。”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桑寶彤被小姨說得勾起了好奇心,說道:“我聽媽媽提過商場,說裡面很大,不過東西也特別特別貴。”
“咱們可以逛逛不買。”桑雲窈眨眨眼說道。
還、還可以這樣?!
桑雲窈笑著說道:“要是遇到了合適的就買,沒遇到就不買。”
西單商場裡大風扇滋啦啦地轉,桑雲窈帶著孩子在裡面逛街,而陸湘儀已經回到了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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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頭只有張嫂還有午睡的祁老爺子、陳奶奶。
張嫂正在燉牛腩,擦手給陸湘儀開門,“太太,你怎麼提前回來了?怎麼沒讓人去接你啊。”
陸湘儀活動脖頸,“大白天的,我不需要人來接我,我坐個公交車也就回來了,張嫂,我中午吃的有點多,晚上你給我煮一小碗紅豆薏米水,我不吃米飯了,還有給我煮兩個雞蛋,幫我拌個紫甘藍,要少點油和鹽。”
張嫂絮絮叨叨:“太太,你這樣吃可不行,人是鐵飯是鋼。”
“我中午吃得有些多了,所以晚上才這樣吃。”
聽到了陸湘儀的話,張嫂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陸湘儀哭笑不得,她是中午真的吃多了,無論是桑雲窈還是小糰子都吃得太香了,尤其是看著桑寶彤多吃東西,就有一種陪著家人用餐的感覺。
中午吃得太多了,所以陸湘儀才想晚上控制一下。
“我先去洗個澡。”陸湘儀說道,“不用給其他人打電話,我這次會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一直到中秋前再走。”
張嫂哎了一聲,陸湘儀自己拉著行李箱去收拾行李,運動開始以前,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結婚以前是家裡的嬌小姐,結婚以後祁平江疼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