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青韶在府裡下人口中得知沈詩音重病逝世,週二老爺府中正在發喪。 猛然聽聞這資訊時,她怔愣許久不敢置信,呆坐在椅子出神。 怎麼會這樣?五月底從周府搬出的時候還好好的。 患了重病的事情,從未聽二叔母她們說過呀,她都沒去看望過。 此時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突然想到周霽飛之前跟個女子曖昧不清。 會不會跟此事有關係?前兩天周運廷和周太師叫了周鍇去書房,說的何事? 是不是跟沈詩音有關? 周鍇是不是隱瞞了自己,青韶覺得沈氏女重病逝世是個謊言。 她靜靜想了許久,替那個柔弱怯懦的女子悲傷難過,又出奇的憤怒想知道真相。 這個時間周鍇快回來了,青韶平靜地坐在屋裡等他。 周鍇回府後聽聞下人報喪,腳步頓了一下詢問道: “通知夫人了嗎?夫人說什麼?” “回大爺的話後,已經告知夫人了,夫人未曾說什麼。” 周鍇第一次面對青韶有些忐忑,心裡不停盤算她問起來要如何回覆。 走進屋裡果然見她安靜的坐在書桌前,不像往日那樣忙著畫畫寫作。 “今日沒畫畫嗎?” “沈詩音沒了你知道嗎?上次週二老爺過來說的何事?” 青韶起身到他跟前直視他的眼睛,想看穿他心底隱藏的事情。 “青韶,此事不歸我們管,這是他們家的事。” 周鍇不想因此事爭論,於是嘆氣的避輕就重解釋。 這態度無疑讓青韶心裡懷疑更大,她牢牢看著周鍇的眼睛繼續追問: “沈詩音不是重病死的對不對?是誰害死的?” “沒人害她,是她自己上吊了。” “自殺?因為何事?” 青韶眼中滿是懷疑,根本不相信周鍇的解釋。 “周霽飛想娶首輔家的庶女為妻,逼她自請下堂。” “什麼?他竟然這麼無恥,你二叔他們都不管嗎?” 周鍇垂眸沉默不語,青韶頓時明白了,週二老爺他們欺負她孤苦伶仃。 那瞬間青韶對他們的憤怒和噁心達到頂峰,她閉了閉眼冷聲道: “現在他們想掩蓋真相,你們也打算助紂為虐?” “沈詩音尋死傳出去影響甚大,二叔他們這麼做我不能干涉。何況事情雖做的不對,但他們沒想害人性命。” 周鍇顯然對於此事處理方式預設了,不想讓青韶把事情鬧大了。 青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他,似乎重新認識了這人。 一條無辜的性命在他們眼裡也不過如此,那什麼東西在他心裡是重要的,權勢和利益麼。 此時有些懷疑,當初兩人經歷生死奮戰是不是真的,當時周鍇興許有底牌。 “我竟然忘了仗勢欺人,道德淪喪是你們周家的風格,周鍇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之前故意不說,就是怕事情鬧大,現在周運廷他們是不是已經把證據收拾乾淨了?” “你這樣放縱他們,跟他們也沒什麼區別。” 青韶臉上的失望之色太大,似乎眼底那來之不易的感情都消失了。 周鍇心裡悶堵的難受,忍不住蹙眉低聲說: “那怎麼也是我二叔,我還能檢舉他嗎?青韶如果是你大哥做了此事,你會這樣做嗎?” “我會,這樣的人不配為官,他們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 青韶想法簡單單純,所有的事情在她看來不是黑就是白。 她這種性格也不適合官場,周鍇考慮的就多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常見的很。 他怎麼會為了陌生人得罪二叔家,甚至周家宗族,沈家也會把此事記恨在周家身上。 怎麼看都是得不償失,只能怪沈詩音倒黴又脆弱。 “沈詩音這件事跟你無關,我們不要說她了好嗎?” “說不定我就是下個她,有什麼不能說的。” 周鍇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是成親之後兩人爆發最大的分歧。 他凝眉成川面色如霜,咬緊的下頜繃緊,眼中帶了雷霆的怒火。 “楊青韶,在你眼裡我跟他們一樣是嗎?對你的好感受不到?” “有什麼區別?卑鄙無恥仗勢欺人。” 周家的做事風格太顛覆青韶的三觀了,她現在滿心都是厭惡。 哪裡能想到周鍇的好,說不定都是假的,什麼時候用不到了就翻臉無情。 周鍇被這話刺傷心扉,對她的好都打動不了那鐵石心腸,他眼裡寒光狠聲道: “好,我們都卑鄙無恥,只有你最高尚,我現在就把你父親的罪證收集過來,希望你能大公無私檢舉他。” 周鍇本來可以對青韶的話置之不理,反正此事已成定局。 楊青韶就算說給其他人也沒證據,不過會影響周家聲名而已。 但他不能忽視青韶眼裡失望厭惡,內心的躁鬱灼燒著他的冷靜。 青韶卻被他的話驚了下,父親他做了什麼事情。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父親為家裡做過不少事,三年前你叔公侵佔良田,堂叔伯不小心打死佃戶。”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