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保持原本的表情，心裡卻無力吐槽。
你都住到精神病院了，不是你有病，難不成我有病？
“我覺得，”林聽想了半天，這才露出一個充滿母性光輝的笑容，“你那麼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紀冷霜冷笑一聲，“你少給我瞎掰。”
“我平生最討厭說套話的人，你要是再敷衍，我就把你的舌頭扯下來。”
林聽汗顏。
誰能想到，她居然在詭異世界絞盡腦汁安慰一個變態，最後還被嫌棄了。
林聽沉聲道。
“其實我也不怎麼了解你，不過根據平時的相處嘛……你只是比平常人多了點小怪癖，算不上有病的程度。”
林聽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是沒骨氣的選擇了撒謊。
“哦？”紀冷霜聽了她的回答，不屑地笑了笑，“那如果我說，我把自己親生父親的舌頭拔下來日日折磨，你又會怎麼回答呢？”
說完，紀冷霜還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
“放心，小護士，無論你怎麼說我都會讓你站著出去。”
林聽默默嚥了口口水。
雜貨間那個男人居然還真的是紀冷霜的親生父親。
對方的腦回路也真不是蓋的，把一個大活人當成隨身物品的時候，林聽就隱約覺得其中並不簡單了。
她如果真的口不擇言，站著出去是一說，但能不能完整出去就不知道了。
“這世上沒有孩子對父母有天生的惡意。你那麼做，一定是因為收到了不公平對待。”林聽平靜的說道，“你剛才說你媽媽拼死把你從惡魔手中救出來，想必那個惡魔就是你爸爸吧……是因為他害死了媽媽，你才會這麼恨他嗎？”
回覆林聽的又是短暫的寂靜。
半晌，紀冷霜開口，聲音依舊冷淡，“你猜的沒錯，沒想到你看起來很傻，腦子倒是還轉的挺快。”
林聽頭頂劃過三條黑線。
她敢不敢再瞧不起自己一點？
夸人都能讓人這麼不舒服，也是沒誰了。
“所以呢，你覺得我沒錯嗎？”紀冷霜站起身，慢步朝林聽靠近，眼看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林聽忍不住後退，卻被紀冷霜抓住了手腕。
“如果我沒錯，他們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如果我有錯，那個人當年又憑什麼能躲過處罰？”
“回答我。”
紀冷霜的質問，與其說是在逼迫林聽，不如說是在為難自己。
即使當年她是個正常人，如今也被這兩個想法搞瘋掉了。
林聽沉思了一會兒，“在這件事裡，你和他誰都不能說沒錯。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認為你現在要做的是放過自己。”
放過當年因太過弱小，只能讓母親在眼前死掉的自己。
紀冷霜輕笑一聲。
外面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窗簾，一縷照射到紀冷霜的臉上。
林聽恍然發覺，對方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紀冷霜背過身去，壓低聲線，“就當我欠你兩個人情，小護士。”
林聽微微愣住。
“出去。”
紀冷霜下了逐客令，一瞬間，404病房緊閉的門猛地開啟。
林聽只好順著紀冷霜的意思離開。
她將403的飯安穩送完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回到了值班室。
閔柔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資料，見林聽一臉疲憊的樣子搭話道：“聽姐，今天晚上護士長就要檢查了，你那三個病房沒問題吧？”
林聽淡淡道：“沒問題。”
閔柔眼底閃過微微的驚訝，繼續追問，“那個特危病房……你去過了？”
林聽點點頭。
雖然小楠那個小鬼的確很危險，但接觸以後發現他其實也沒傳聞中那麼恐怖。
“你可真厲害，”閔柔唏噓，“其實，我們剛來的那天，就有好幾個天選者被那裡的病人弄死了，死相特別悽慘。”
想到這兒，閔柔忍不住發抖。
“其中有一個男生，被裡面的人活生生撥下了皮。更可怕的是……第二天，那張皮就被掛在了他曾經住過的值班室裡，上面還帶著血絲！”
閔柔眼底冒出驚恐。
林聽面色如常，“這就是你之前說等我出特危病房要講的事？”
閔柔點頭如搗蒜，“對啊！我就怕當時要是跟你說了，你會特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