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親人?”林聽重複道,朝著塗聞洲更近一步,“所以塗先生是覺得我很隨便咯?”
塗聞洲也是個紙老虎,林聽近一步,他就退一步。
直到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他才站直身體,臉上更多了幾分惱怒的薄紅,“林小姐的行為,讓我不得不這麼想!”
這句話非但沒讓林聽生氣,反而暗暗笑了起來。
“塗先生也知道,我一個人類在酒店裡孤軍奮戰是個什麼滋味,如今又剛好遇到了老朋友,自然多聊幾句。”林聽委屈地在他胸膛上打起了圈圈,“我們也只是聊一些關於酒店的事,沒有別的。”
說完,林聽還眨巴眨巴眼睛,眼眶裡蒙上一層淚意。
塗聞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質問太過莽撞冒失,連忙和林聽道歉,“林小姐對不起,我剛才……不知怎麼了,我平時並不是這樣的。”
林聽傷心的抹了抹“眼淚”,“我知道的,塗先生只是在乎我而已。”
塗聞洲的耳朵染上一層紅意,像一隻降臨凡間的小狐妖,更加妖治。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林聽狡黠一笑。
果然,這個男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心底對她的情意都不會改變。
在VIp處吃完餐點過後,林聽鼓著小肚子回到房間,靜靜等待午夜的降臨。
……
0點
林聽半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也正是此時,電梯處久違地傳來上升的聲音。
酒店行動了。
林聽從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來到4樓,就看見幾個面色青白,動作僵硬的工作人員,按照手裡的名單開啟了數十間房間,並將裡面熟睡的客人趕了出來。
在這些人裡,有的還穿了睡袍,而有的人甚至渾身赤裸,在走廊裡打著寒戰。
被趕出來的客人之中,有幾個林聽在電梯裡還見過。
而他們無論怎樣詢問服務員,他們都會抬起慘白的臉,用粗啞的嗓音回覆:“您的房費已到期,本酒店將不再提供服務。”
幾個人毫無辦法,只能來到前臺辦理續住。
天選者貿然到達怪談世界,本來手裡就沒有錢,更何況他們壓根不知道驅鬼這種事,幾番對峙之下,直接被服務員聯手趕了出去。
在任務期間離開副本,這種情況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看著黑暗中幾個逐漸透明的身影,林聽也嘆了口氣。
她不是沒想過要幫新人天選者,可這樣做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們並不會感謝她,反而會產生依賴,甚至一旦某天林聽做了錯誤的決定讓人員傷亡,他們更會反過來指責她。
這就是人性。
藍星各國都有過這樣血的例子。
規則怪談裡只有合作,沒有躺贏。
林聽縮了縮脖子,晚上的酒店,的確很冷。
她乘電梯回到房間,剛剛關上門,隔壁再度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那響動覆蓋的面積極大,很有可能是一個人拼盡全力朝牆上撞才發出的。
林聽嚥了口口水,敲了敲牆面,“塗聞洲?你沒事吧?”
對面的聲音停滯一瞬,卻隨之更大力地撞擊起來。
幾乎要將牆面撞塌。
與此同時,被堵住的縫隙中鑽過無數細長的黑髮,那髮絲被賦予了靈魂,絲絲縷縷地朝著林聽的方向襲來,將她的手腕蹭蹭圍繞。
眼見被纏的越來越緊,林聽握緊手中的水果刀,將纏繞的頭髮一把砍斷。
隔壁再度傳來痛呼,卻與昨日不相同。那聲音隱忍痛苦,倒真像幾分塗聞洲的聲音。
“咚咚咚——”
這次響的是林聽的房門。
林聽將視線慢慢挪移到門下的縫隙中,而那裡,果然有一個醜陋不堪的詭異正木訥地注視著她,嘴裡還不自覺分泌著口水,落在地毯上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林聽雖然心中害怕,但她也能明顯意識到,這個詭異不能說話。
這樣的雙重恐懼下,林聽別無他法,只能安靜地縮在被子裡。
畢竟華國自古以來都有一個傳說,鬼不能傷害被窩裡的人。
這樣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林聽居然一覺到天亮。
地上的頭髮已經不見了。
聽見走廊裡有窸窸窣窣的動靜,林聽從貓眼裡看,發現是清潔人員正在打掃走廊裡的血跡。
這麼瘋狂的出血量,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