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盈然飄蕩開來,刺激著人的鼻腔。
“好香呀。”
雲若辰淺笑著,接過葉慎言遞來的香茶,抿了一小口。
剛想再誇他一句,忽然屋裡多了個人影。
“聶深。”
“白夜師父!”
兩人同時驚喜地輕呼,只是各自的驚喜卻有著略微的區別——這一點中,葉慎言還未感受到。
聶深在雲若感受對面坐下來,凝視著她的面孔,有些心疼她的憔悴。一定是太累了的緣故。
“還在看奏摺?”
“嗯,是邊關將士論功行賞的事……唉唉,又是錢。”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監國這段時間,是她頭一次體會到“缺錢”的感覺。而且一缺就是幾十上百萬兩銀子!
打仗是了燒錢的事,就算打了勝仗也一樣,因為他們是自衛防護,而不是去掠奪別國的財富。
錢錢錢!
要是有誰能給她解決錢的問題,以身相許也不是不能考慮啊!
聶深不擅長安慰人,只會直接幫助她。“這是你讓我查的東西。”
“啊,謝謝。”
她這回在查的,不是國事,而是家事。
關於母親給她留下的那隻箱子的鑰匙。
在困境之中,雲若辰無意想起了母親的遺物,然後異想天開——母親的箱子裡,到底留了什麼啊?法器?秘笈?
萬一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留了一張藏寶圖呢?那她把寶藏挖出來,豈不是可以解決國庫缺錢的問題?
這完全是她在忙暈了頭的情況下,給自己開的小差,其實也明白絕不可能有藏寶圖這回事啦。又不是武俠小說的世界!
只是一旦起了想好好尋找鑰匙的念頭,就上不住啊。
也許,母親留下的智慧,可以讓困境中的自己,更明確前進的方向吧——這才是她真實的想法。
揹負著太重的責任,她需要更多、更多的支援。
趙玄的、顧澈的、葉慎言的……
聶深的,還有,母親的。
請給我力量吧,我所愛的人們。
聶深帶來的這份新資料,包括了當初接觸過母親箱子的下人的一些回憶。她好歹她當過多年的“聶管事”,梁憐卿身邊服侍過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人從這些人口中找到線索,其實和大海撈針也沒什麼區別了。盡人事罷了!
“聶深,你確定母親說,鑰匙在靖王府裡?”
“嗯。”
聶深明白雲若辰並非不信任他,她只是在疑惑罷了。因為靖王府都被她明裡暗裡搜遍了呀,就是找不到那枚鑰匙!
“公主,我覺得,也許不該把查詢的方向,放在箱子上。”
葉慎言突然插話說。
“怎麼說”
葉慎言放下手上的資料,說:“我看了下,這些人說的都是和那口箱子有關的事。沒人提到鑰匙。可是,沒有規定箱子一定要和鑰匙在一起了。”
“唔?”
雲若辰眼睛眨了眨,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走入了誤區。
“我倒是認為,應該從他們身上打聽,娘娘生前比較喜歡在靖王府什麼地方休息、停留……除了自己住的院子。”
“有道理。”
聶深沒有因為弟子對自己提出質疑而生氣,反而贊同說:“公主,我這就去查。”
“好,辛苦你了。”
雲若辰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眼裡不自覺流露出脈脈柔情。
若是葉慎言不在這,聶深說不定會牽一牽她的手,再與她道別,但此時也只能毫無表示地頷首離開。
回頭看到葉慎言恭敬地俯身目送聶深,雲若辰忽然怔了怔,嘴角浮上了一絲苦笑。
這是自己未來的駙馬呢。
自己卻和他的師父有……算是曖昧吧?
所以,這應該是偷情?
雲若辰沒有道德潔癖,也從不認為自己會被世俗束縛,但此際,突然對葉慎言生出了愧疚的感覺。
她願意和慎言共度一生,因為他是非常適合她的好伴侶。可是……她還是,愛著聶深啊!
不但雙手沾滿了有罪或無辜者的鮮血,連感情領域裡,她也是個罪人了嗎?
慎言……對不起……
在這同樣深邃的夜晚裡,遙遠又遙遠的邊關之外。
盛夏已至,草原的牧草開始變得豐美,牛羊逐漸恢復了生氣。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