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自己傻,這麼簡單的事也要糾結好幾天。公主明明就是告訴自己辦好了戶籍,然後順口打趣自己一下,看自己的傻瓜表現取樂而已!
雖然拿婚娶這種事來打趣,也太奇怪了……可是對方是他的公主啊,她老人傢什麼奇怪的事做不出來?玩笑開得大了點,算什麼呀。
娶她……他從來就沒想過他和公主之間,會牽涉到這種事情。
而且老實說,在這之前,葉慎言基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的公主終究是要嫁人的。
他知道趙玄喜歡公主,顧澈也喜歡公主……比起自己,他們才是有資格娶公主的人吧。
自己算什麼呢?
葉慎言自嘲地笑笑,籲出一口長氣。
他連喜歡她的資格都沒有吧。連想想……都是褻瀆。
儘管很不樂意公主嫁人,但葉慎言不否認,無論公主是嫁了趙玄或是顧澈,應該都很和諧很幸福吧?
趙玄都是國公了,長得好看,又有學問,什麼都會,他和公主聊好些話的時候,自己都聽不懂。
顧澈也不錯啊,祖父是內閣首輔,自己是內宮禁衛,無論出身地位都無可挑剔。如果說缺點嘛,就是學問不好,可公主好像也不是很介意的樣子,“阿澈阿澈”地喊得很親熱。他可以陪公主騎馬,打獵,玩耍……多好。
“葉慎言,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他默默在心裡吼自己,突然想到,葉慎言這個名字,還是公主起的。
多年前的某個夏夜,他一無所知地穿過那片暗設九宮八卦陣的竹林——後來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幸運,那是一片死亡之林。他只想偷溜進那座大宅子裡,摸幾隻雞吃。
而他的人生,從那一夜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美麗得像小仙女的公主,潔白的衣裙在月色下如霜似雪,水盈盈的雙眼碧波粼粼,一直望進他的心裡。
她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他不過是她腳下的塵埃。
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葉慎言不知做了多少努力才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聶深的一個指令又讓他破功了。
又要深夜潛入重華宮給公主送信,天知道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公主。
但他也沒法對聶深說出“我不去”這三個字,只能心事重重地走了。
看著葉慎言離去的背影,聶深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
如果可以,他也想親自去見她。
已經有整整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面了。
現在的她,想必出落得更加美麗了吧?
聶深隨手拈起一支羊毫,蘸墨,幾筆便在雪白生宣上勾勒出一個動人的影子。荊釵布裙,美態天成,雙頰生春。
憐卿剛過世那幾年,他在京郊別院裡為她守喪,常會在閒暇無人時為她畫像。畫一張,燒一張。他想,憐卿在天上,都看到他的畫了嗎?
畫像的習慣一直保留下來,直到多年後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畫上的人似乎不再像憐卿,而是更像——
若辰。
“白夜,還記得你曾陪我在望星樓觀星的那些夜晚嗎……”
“我的女兒,就叫若辰,燦若星辰。”
“她有一雙最明亮的眼睛……”
“她會長成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姑娘吧,可惜,我看不到她長大了。”
“但是白夜……請你幫我看著她長大好嗎……”
是的憐卿,若辰長成了眼睛很明亮的漂亮姑娘,我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幫你守護著她長大——聶深心想。
守護她度過大劫,守護她助父成龍,守護她叛亂逃生,守護她安然歸京。不知不覺間,他做得比自己承諾的,還要多了許多。
也許是太多了。
當意識到自己筆下的佳人成了若辰的時候,聶深知道自己不該再見她了。
生宣被揉成團,在燭火上一燎,片刻後便在他掌中化為飛灰。
而此時的葉慎言,卻無精打采地越過一層又一層的防衛,再度潛入重華宮。
他是來給雲若辰送北商集團更多詳細資料的。
雲若辰既然應下了楚青波的盟約,自然要更用心地籌備自己的朝堂大計,準備和東南豪族聯手逐步打擊北商集團了。
當然,這種打擊肯定不會從朝廷開始,而是先從民間來滲透……北商們的生意,哼哼,做得太順利了,她要給他們設點絆子才好。
前些天她暗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