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口糧。
外祖與孃親過世後,她常常是有一頓沒一頓,在村裡雖然說不上多受欺負,卻也沒人來救濟她。打到這些魚,她就能吃上幾頓飽飯了!
她開心得不得了,唱著漁歌一路歸航,卻遇上了潰退的匪兵船。
漁船被揸翻,好不容易打到的魚兒又落了水,她跳進江裡想逃命,卻被一張網活活撈了上去。
她哭喊,尖叫,掙扎,嚇得幾乎要昏闕,可也無法阻止那些猥瑣地邪笑的男人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鄉下姑娘曉事早,她預想到自己接下來會遭遇到什麼。可是,她的抵抗,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面前,有用嗎?
她絕望了,好想一頭撞在船舷死去,大不了被丟到江裡餵魚,也好過被人糟蹋!但是這些人,又怎麼會輕易讓她去死?
就在她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刻,他出現了。
她從沒見過這樣恐怖的場景一一滿船的鮮血,死屍,他將手從一具屍體背上緩緩抽出,不言不笑。
當時她被河盜挾持著,腦中空白一片,只懂得發抖。真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是來救她的人,只覺得好可怕好可怕!
然而,當她慢慢與他接觸,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殺人魔王。
平常的他,不過是個總在爽朗地大笑的少年,只比她大了一兩歲吧?公主師父挑剔他,責罵他,他從不生氣,臉上永遠是溫和的表情。
他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從什麼時候起,忽然開始期待他到宮裡來呢?從什麼時候起,每次他一出現,她的視線就不自覺地圍著他轉?
從什麼時候起,她暗暗地仰慕著他……
她不曾細究過,也不敢細究。
他是內閣首輔的長孫,清華世家的繼承人,他深愛著她的公主師父。他那麼好,而她,終究只是個小山村裡走出來的漁娘。
紀嘉凝從沒打算過向顧澈坦陳自己的心意,就算明知他不可能成為公主的駙馬,她如果求公主師父撮合……未必不能嫁給他。
可又何必呢?
紀嘉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顧澈彷彿才回過神,驚笑道:“咦,嘉凝你原來酒量這麼差?才一杯果酒,臉就紅成這樣啊?”
“是呀,奴婢酒量很差勁。”
紀嘉凝輕聲應著,表情依然柔和,眼中一片清明。
“早知道不灌你喝酒了,不過也沒關係,這酒沒後勁。你去喝兩杯茶就解了!”
“好的,那奴婢先進去了。”
紀嘉凝麻利地收拾好杯碟酒壺,對顧澈盈盈施禮便要退下。顧澈撓撓頭,忽然說:“哎,我說,嘉凝。”
“是。”
“你別老是奴婢奴婢的啦。別人不清楚,我們自己人都知道你是若辰的弟子,將來你肯定也像她那麼厲害。”
“若辰那個人呢,看著和人都挺親切的,其實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阿澈那傢伙想當若辰弟子還當不上呢,一個小跟班,還不是一天到晚我呀你呀……所以你也別老這麼客套好吧?”
顧澈哇啦哇啦說了一堆。說完,他才發覺自己好像太囉嗦了。好久沒和人說這麼長的話了哎,尤其是和女孩子。
“好。”
聽不出多少情緒,紀嘉凝笑著應下便轉身走了。
可當她背對著顧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落寞表情。
顧澈,你可不可以別對我太溫柔?
這樣我面對你的時候,會更難過……
回到廳裡,紀嘉凝才發現,雲若辰的圍棋對手換人了。
此刻坐在雲若辰對面的,不是那位風度翩然的楚青波公子,而是另一位年紀更輕些的小公子。
這位小公子也穿青衫,年約十五六歲,臉上還稍有些嬰兒肥,倒是顯得活潑可愛。
從他束髮的金環與腰間的錦帶,還有錦帶上精緻的香囊,可以看出這位小公子必然出身富貴人家。難得的是卻沒富貴人家少爺慣有的嬌氣,氣質極佳,還時不時說些俏皮話逗雲若辰發笑。
“哎呀公主,求您高抬玉手,我就剩這麼一塊地盤了!”
“不行。”雲若辰莞爾一笑,照吃不誤。
“啊!慘了慘了,我真要輸了……青波哥,你看我這塊地方還有救嗎?
“小臻,你太吵啦!”
雲若辰還是笑,並不像惱怒的樣子。要是換個人,這樣胡攪蠻纏不好好下棋,只會讓人覺得油滑討厭吧。
這叫小臻的少年卻只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