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圍得鐵桶一般。
休養幾天後,雲若辰才從虛弱中緩過氣來。
“望星樓……”
半躺在小院的葡萄架下享受著日光浴,雲若辰眯起雙眼望著遠處的望星樓,腦中浮現出小樓上的滿架圖書。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些書可能都是術數典籍。靖王妃死後的幾年裡,這座山莊都由聶深在打理,他特意將望星樓鎖起來造成荒廢的假象,卻經常獨自來到樓裡打掃……
但聶深應該是不懂術數的,這點雲若辰還是能判斷得出來。
他只是在守護著那些典籍嗎?
雲若辰對望星樓裡的收藏生出了深深的好奇。同樣的,她對自己早逝的母妃也是好奇不已。
母妃生前的修為,到了什麼程度呢?
“銀翹,給我換身衣裳,我去看看黃娘娘。”
雲若辰雖說氣血還虛著,但對黃側妃肚裡懷的男嬰卻不能不上心。要是保不住這孩子,誠王就算再不招老皇帝待見,他們靖王一系上位的機率依然小得可憐。
幸好,她發現黃側妃的胎象比自己所想的要穩當得多。還是她之前設下的安神陣法對黃側妃母子起了保護作用,是以那天夜裡雖然黃側妃也是大受驚嚇,總算沒嚴重到落胎的程度。
靖王也正在黃側妃屋裡守著呢,看到女兒蒼白著臉過來,不由得心疼地將她攬到懷裡:“你既然病著,就好好在屋裡歇歇,何必出來走動。”
雲若辰對父親笑笑:“沒事的父王,辰兒好多了,也想出來透透氣呢。”
黃側妃只含笑坐在一邊看著父女倆親熱,表情說不上多歡喜,倒也不牴觸就是了。
當晚就在黃側妃屋裡擺了飯,一家三口難得在一張桌子上用餐,氣氛還算融洽。黃側妃注意到,和雲若辰一塊吃飯時,靖王的胃口比往日可要好得多,還有說有笑的。
虧得她是個女兒……黃側妃暗暗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感嘆道。
在旁人眼裡,郡主再尊貴,最後也不過是招個郡馬開府過閒適日子罷了,影響力有限。
晚間,雲若辰始終放不下望星樓裡的那些古籍。與過往數次一般,她毫無阻滯地離了自己住的院子,想要親自去望星樓一探究竟。
她自如地在院裡穿行,偶爾有巡邏路過的家丁,也無法感應到她的氣息。但她還沒走到望星樓前,卻被前方院牆上空忽而閃過的一角灰袍吸引了注意!
“聶深?”
都半夜了,他出去做什麼?
雲若辰手掌一翻,一枚銅錢已出現在掌心。她迅速佔算片刻,隨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跟上去看看!
以她如今毫無元氣的體質,想要追蹤聶深這樣的高手並不容易。不過幸好她能佔出聶深的大致方位,如果他不是要去太遠的地方,她或許還是能夠綴著他的。
聶深輕而易舉地躍過院牆,如一隻灰色大鳥般從空中掠過,絲毫不曾驚動附近守衛的官兵。
他輕車熟路地從竹林八卦陣中的生門穿過,朝後山方向繞去。
這座山莊背山而建,後山鮮少有人踏足,盡是密密的山林。聶深藉著夜色,從一條鋪設了青石板的山路進入後山。
就像那些守衛的官兵沒有察覺到他的出沒一般,他同樣也沒有意識到,在他身後遠遠綴著一個小小的“跟蹤者”。雲若辰的“木石迷蹤”遁術,可以將自身氣息與草木山石混為一體,常人很難察覺。
“後山?”
雲若辰疑惑地跟隨著卦象指示往裡走。她前生從小在青城山長大,走山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是這具身體太過虛弱,她無法加快速度,只能慢慢前進。
這樣一來,她被聶深發現的機率就更小了。
聶深好像沒有遠走的打算,沒過多久,雲若辰就發現他的生氣在山中的某個地方停了下來。
雲若辰把裙襬在腰上打了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驚動了聶深。
她有種預感,今晚,或許她能夠得到更多自己這位神秘管家的資訊。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半個時辰,忽然停下腳步側起耳朵傾聽起來。周圍除了風吹松濤的響聲與夜梟的嘶鳴,好像,還有別的動靜?
是水聲?這兒有溪流嗎?
果然,再走幾十步後,她看見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林間潺潺流出。沿著溪水往裡走,聶深的生氣愈發明顯,他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樹叢漸漸稀疏起來,前方似乎是一片較為平坦的野地。雲若辰扶著一株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