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鏡子理論”重複了一遍。

大道理無論罩上多麼華貴多彩的外衣,一站在無情的事實面前,就會蒼白無力。同樣,在無奈的生活面前,小理的“鏡子理論”也沒能像她想像的那樣解救她的父母和她自己。

“哎呀,到底是老王家的人呀!”劉鳳琴弄懂了小理的來意後,忿忿地說,“你是想讓我成全你爸,是不是?”

“媽,怎麼能說是成全我爸呢,不離婚你就幸福嗎?”

“少放屁!”劉鳳琴又開始動粗了。

“媽,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粗魯呢?你覺得滿嘴髒話的女人很可愛,是嗎?”

“還‘你覺得滿嘴髒話的女人很可愛,是嗎?’”劉鳳琴尖聲尖氣地學著小理剛才的樣子,叫道,“少他媽的來這套,翅膀硬了,瞧不上你這個沒能耐的娘了,是不是?”

“媽,咱們就事論事,別說傷感情的話。”小理主動緩和了語氣,“現在,你們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根本就沒有意義,還不如一切重新開始。”

“是啊,重新開始,說不定你那個小後媽還能再給你生個小弟弟呢!”劉鳳琴對著地板直直地盯了一會兒,然後又直直地看著小理,小理立刻看出母親眼中的脆弱和絕望。

陶陶噔噔噔地跑過來,小理趁機說:“去,讓姥姥抱抱,媽給你買脆脆糖。”脆脆糖曾是個屢試不爽的誘餌,但這次卻失靈了,陶陶一溜煙跑了。

“唉,連孩子都煩我,我還活個什麼勁兒。”劉鳳琴黯然地說。

喧囂著的劉鳳琴是可惡的,安靜著的劉鳳琴是可憐的。小理深切地體會著母親的傷感,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窗外,一個老頭淒厲地喊著:“磨剪子嘞——鏘菜刀……”

“這麼冷的天,老頭兒還出來磨刀,真是的。”小理沒話找話說。

“找個營生解悶兒唄。”劉鳳琴說,語調中透著淒涼。

“媽,你很孤獨,是嗎?”

劉鳳琴斜睨著小理,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出來。

“別再折磨自己了,和爸離了吧,我陪你。”

“休想!”劉鳳琴重又恢復了鬥志,“除非我死了!”

陶陶把小腦袋探進門來,“姥姥別死,姥姥死了,我媽媽就成了沒媽的孩子,就像根草了。”

小理笑著說:“傻孩子,媽媽要是一根無憂無慮的小草倒好了呢。”

劉鳳琴聽出了女兒的弦外之音,撇撇嘴。

房子的供暖特別不好,劉鳳琴穿著小理的舊棉襖,蜷縮在床上,腳上蓋著個小棉被,胸前放著正織到一半的陶陶的小毛褲——和小理說話的時候,她一刻也沒有停止編織。

小理的心酸痠軟軟地疼起來,她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陪母親住一夜。 (140625)

日期: 03/13/06 21:32

咕咚!一聲奇怪的悶響驚醒了熟睡的小理。

“媽——”小理本能地喊了一聲,卻發現母親的位置是空的。

劉鳳琴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廁所門口,雙眼緊閉。

“媽,媽!”小理抓著劉鳳琴的手,大聲喊。

劉鳳琴微微睜開眼,狠狠瞪了女兒一下,留下了她在人世的最後一句話:“喊什麼喊,我又沒死。”

等小理費盡力氣把母親攙扶到床上的時候,她驚駭地發現——母親的嘴歪了。

帶著白沫的口水順著劉鳳琴的嘴角往下淌,不僅如此,一股大便的味道在房間中瀰漫開來,劉鳳琴大便失禁了。

“媽——”小理萬分悲痛地大哭起來。

劉鳳琴突然閉了眼,渾身抽搐了幾下,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人生的路途是由很多偶然因素決定的。所謂命運好的人就是因為他們總能在適當的時候碰到良性的偶然,可為什麼母親的一生卻偏偏遭遇了那麼多的惡性偶然呢?

為什麼非要陪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母親住上一夜呢?為什麼非要與她徹夜長談、徹夜爭論呢?為什麼非要為本來就不幸的母親又一次製造了一個惡性的偶然呢?

為什麼?為什麼?

王小理坐在渾身插滿了塑膠管子的母親身邊,一遍一遍地問自己,一遍一遍地譴責自己。

生命垂危的劉鳳琴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只剩下一口氣。

她的呼吸急促尖銳,發出的聲響就像是灶旁拉動著的風箱。她的胸脯隨著呼吸的節奏急劇地起伏著,幅度大得十分誇張。

憔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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