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文,工作與婚姻可以毫不留情地左右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命運。很多人揹負著這兩座大山,艱難地向前跋涉著,這種跋涉由自主變為機械,由積極變為麻木,最後乾脆就成為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的習慣。等到驀然醒悟過來,想把大山推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傷了元氣,一步也挪不動了。”小理嘆了口氣,停頓了一下,“我爸爸不就是被婚姻這座大山壓垮的嗎!”
小理捋了捋革文的頭髮,想接著說革文,可是不知怎麼開口,只好為革文掖了掖被角,說了一句“睡吧”。
難道一個區區的女流之輩,一個即將進入老年的普普通通的處級幹部,就可以把楊革文這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壓垮嗎?
難道我生命中最親愛的兩個男人都要被這兩座無形的大山壓得永世不能翻身嗎?
小理有些責怪自己為什麼心血來潮弄出了這樣一套理論,因為根據這套理論所推出的結論實在是太殘酷了。
小理辛酸地嘲諷著自己,從明天起,她再也不用揹著公婆給革文喝湯藥了。別說是湯藥,就是天上的靈丹妙藥也治不好革文的——“病”。
因為革文根本就沒有病。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夜晚,在這個夜裡,小理獲知了讓丈夫煩惱了許久的事實的真相。
性生活是檢驗一個人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的最靈驗的標尺。如果一個人(包括男人和女人)難以和配偶進行美妙的性生活,不是他(她)的生理出了問題,就是他(她)的心理出了問題;同理,一個人在性生活中獲得了巨大的滿足,就可以最大程度地彌補他(她)生理或是心理的創傷。
性,是一個人的原動力,是一個人快樂和悲傷的最深層、最遼遠的根源。
王小理想,她決不能讓丈夫失去這個原動力。
如果丈夫失去了這個原動力,那麼許久以來她為了這個家所構築的一切也將慢慢地失去意義。
她必須想辦法把問題解決。
可是,該怎麼解決呢? (140625)
日期: 03/13/06 21:37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太突然了,就像一出出大腕作家編造出來的戲劇。小理覺得自己就是生活大戲的一個觀眾。她孤零零地坐在劇院樓上的觀眾席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切。她被劇情感染著,時而哭,時而笑,但是,沒人瞭解,更沒人理解。
小理知道,自己也是一齣戲,被人嘲笑著,指責著;或是同情著,欣賞著。
坐在前排看小理演戲的是辦公室裡的唐姐、鄭好和毛主任。
唐姐窺視她——窺視別人是唐姐的精神支柱。
鄭好體恤她——善解人意是鄭好的最大特點。
毛主任欣賞她——好的領導不見得非得比下屬聰明,但是他會使用比他聰明的人;毛主任是個惜才而不妒才的好領導。
但毛主任不是她心中的理想男人。
小理當然做過關於男人的夢。那個男人應該具有可以做她父親的年齡,才華過人,精神富足,眼角深刻著性感的皺紋;他的擁抱應該充滿著原始、成熟而又渾厚的激情。
小理渴慕的男人是大海,而毛主任是小溪。
“天啊!我想到哪裡去了?”當身邊的陶陶翻了個身,把小腿搭在小理身上的時候,小理漫無邊際的冥想被打斷了。
革文已經睡著了,他仰臥著,雙臂伸出被子外,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的位置,呼吸均勻,面容安詳。
革文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只有光明磊落的人才有這樣端正好看的睡姿,才有這樣平靜深沉的睡眠。
但革文也不是大海。
小理喜歡海浪洶湧的感覺,渴望被覆蓋被淹沒。革文不會,永遠也不會。
革文是個理智的人,因為理智而完美,因為完美而冰冷。所以,他連小溪也不是。
革文是什麼呢?
也許他根本不屬於液體的範疇,他是堅硬的,剛毅的,他永遠也不會拜倒在小理的軀體面前,永遠也不會有忘乎所以的時候,他有的只是按部就班——按部就班的親吻,按部就班的撫摸,然後是按部就班的節奏。
現在,連這種按部就班也沒有了。
革文是一尊花崗岩雕塑。
如果王小理要想和楊革文生活下去,就必須安心於對這尊雕塑的景仰,而不能指望花崗岩變成激情的大海和細膩的小溪。
“譁……譁……譁……”海浪翻湧的聲音在小理的體內轟鳴,小理忽然感到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