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考慮過‘未來’一詞的扎利恩正一遍一遍想著剛才的對話,想著坎娜說過的他們兩兄弟會再次接觸的問題。的確,他們已經打破了114年從未見面的僵局,但他不敢說這是老師的預言應驗,還是單純的巧合,所有事情都只是迫不得已走到了這一步而已,似乎不存在什麼故意為之。
那為什麼她敢這樣說呢?她根本無憑無據,她甚至不瞭解克里岡。
……我也不瞭解克里岡……
這就是為什麼我從不對他保持太大希望的原因。
天真的歲月已經過去,兄弟關係剛剛好轉就變為更厲害的決裂,不需要經過無數次的驗證就能化為經驗,上過的當一次就夠。扎利恩非常清楚事情的最終走向,無論他對靠近自己的兄長抱持怎樣的幻想,都只是自己扇自己巴掌罷了。
克里岡會頭也不回,一走了之,就好像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那自己又何必考慮這麼多,為難自己呢?我也忘記就好了,我也一走了之,當這一切不曾發生過。
就和說好的一樣,快點結束這一切,分道揚鑣。
扎利恩偷瞄身邊的男人,他已經闔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沉穩。有沒有真的睡著很難說,但至少進入了休憩的狀態。
火的感覺源源不斷傳來,只是奇怪得很,就算覺得難受,小妖還是往熱源方向挪動了一點兒,把腦袋抵在毛茸茸的領子上閉目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40)
卡爾卡特城方圓不超過十五里,大小不及克迪莫拉斯的一半,因為隔著溼地沼澤,往來人群也不多,更別說什麼新鮮的貨物供給。但因其處在西峰的腹地,依舊有著一定的地位,雖然物價十分高昂,但不會出現供過於求的局面,畢竟卡爾卡特的居民不缺財富,城牆另一側的森林中有著眾多名貴藥材,有時候甚至能直接當做貨幣交換。
卡爾卡特並不算熱鬧,居住著也基本只有人類,他們會在圩日前往克迪莫拉斯購置日常用品,所以在草原中前進時,扎利恩能感覺到幾路隊伍和自己擦肩而過。
這就是普蘭提的特點,它高聳的草叢迷惑著人們的感官,非常適合暗殺、偷襲和隱蔽,而早晨有些不安分的風也將整片區域弄得沙沙作響,根本無法判別身邊有沒有活物。
翅膀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酸脹感強烈到他不得不偶爾用尾巴按摩的地步。就連兄長的氣息也減弱了不少,這是扎利恩沒有料想到的,他知道西峰會削弱神和魔的法力,營造公平,但他沒想到竟是這麼迅猛。要知道,過了卡爾卡特之後,還有森林和石山等著他們呢,那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旅程。
“你感覺怎麼樣?”
“一般。”
“一般是怎麼樣?”
“我不確定還能不能用黑火。”
“……是……壞訊息麼?”
“沒什麼可擔心的,別削弱的又不止我一個。”
“說得也沒錯啦……”
不過力量越強大,被削弱得就越厲害,所以扎利恩還是耷拉著耳朵,不安地看著哥哥。
此時的克里岡沒有過多地注意肩上的小東西,他在思考別的事情。
弗麗蒂蘭這次是鐵了心要幹掉扎利恩,就算她是個沒什麼大腦的女人,也不可能讓這旅程如此順利。如果說自己的出現不在她計算之內,那發生的一切可以理解,但如果自己的出現已經被她預見到了,那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她不可能一個人拿著戰神的銀斧往前衝,她本身就有神光,要是再和銀斧的神光重合,西峰會不由分說地將她削弱到底。她需要那群人類跟班幫她提著斧子。但要人類跟班儘可能完好無損地趕來,她就必須像保姆一般跟在他們左右,照這樣說,想追趕上自己的腳步後阻止扎利恩喝到西泉水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應該在封印扎利恩前就設下了重重阻礙。
克迪莫拉斯城裡是毫無挑戰的愚蠢紫袍,但卡爾卡特城裡是什麼,克里岡還真不敢說。就火探潛伏在紫袍中得出的線索來看,城裡沒有祭司……說實話,在西峰腹地安插祭司也沒什麼意義,他們的法術在那兒就和廢了一樣。但至於是僱傭兵還是其他同夥潛伏在城內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得到了一個接頭人的名字:皮尼特。
紫袍祭司們雖然不用親自動手就大敗,但克里岡很肯定,在他們封鎖克迪莫拉斯之前,已經將訊息通報給了卡爾卡特的線人。
火探們很難再具象化,現在起,他必須非常小心。
但扎利恩顯然沒有這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