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在昭告天下她的身份。服侍她的宮女年紀又都比她大,沒有合適的衣服借她。翻了半天終於在月明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件。
那是一件鵝黃色的煙雲隴絲百摺紗裙,上面用銀絲線繡了星星灑灑的梅花,既俏皮又不繁瑣。雖然還是很貴重,但大戶人家的女子也是穿得起的。
月明將她的頭髮分成兩束垂在胸前,用攢絲的珍珠發環束好。夜月色攬鏡一照,襯著靈動的眉眼,活脫脫一個大戶人家的俏皮小姐。覺得滿意了,便急急往御書房找蕭凌天去了。
她心中雀躍,腳步輕盈,只覺得像做夢一樣。她前世自出生到死,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到了這邊,也一直被關在皇宮裡,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她現在就像一隻久困牢籠的小鳥,看到籠門開啟了一道縫隙,迫不及待的想要振翅高飛。
回到御書房,蕭凌天還在那裡批閱奏摺。夜月色一見就急了,也顧不得彼此身份,扯著他的袖子就道:
“殿下怎麼還不換衣服?天都快黑了!”
“換衣服?”他一挑眉,“臣的衣服不好麼?”
“你想穿成這樣去花會?”她氣結,“又是龍又是鳳的,不如干脆寫張‘我是攝政王’的牌子掛在身上得了。”
他成心氣她,見她這樣,笑得很是開心,但終於還是吩咐內侍找了一件最樸素的常服換上。雖說素,也是一件天青色的華貴絲袍,用銀線繡的祥雲紋,只襯得他猶如朗月照水,風采翩然。
此時天色已黑了下來,在夜月色的連聲催促中,兩人終於來到了皇宮南面最外一層的大門前。當巨大的鎦金卯銅釘紅色宮門緩緩開啟時,夜月色便被眼前的壯麗景象震懾住了。
帝都風歌!
竟如此雄偉壯麗,讓人目眩神迷!
帝都風歌城是一座巨大的方形城市,而皇城就建在風歌城的正中央一座高近百米的基臺之上。說是基臺,不如說是山更合適,因為皇城佔地面積極廣,規模極為浩大。皇城也是四方形的,在東南西北面各有四扇大門,分別用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命名。每道門外都是一條近千級的漢白玉階,連著風歌城最寬闊的四條主道。這四條主道將風歌城化為四個大的街市,每個街市又劃為九九八十一坊。整個風歌城的佈局井然有序,規模極為驚人。
現在,他們就站在南面的朱雀大門前,俯視著腳下的風歌城。因為風神祭的關係,皇宮內固然燈火通明,民間也是每家每戶都點起了明亮的花燈,千萬盞花燈流光映月,燦若星河,隱約可見瓊樓玉宇林立其中,整個城市有如泛在星海上一般如夢似幻。
眼前的朱雀玉階上每隔一級便有兩名禁衛軍分立左右,他們身邊的青銅立燈也已被點燃,沿著玉階延伸到朱雀大道上,就好像兩串明暗閃爍的星子珠鏈,連上了這天上人間。
夜月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到,風歌城竟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城市。
“很美吧?”蕭凌天笑著問她,笑中有無法掩飾的自豪。這美麗的城市,繁榮的景象,可以說是他蕭氏一族一手締造的神話。
“好美!”她點頭感嘆,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轉頭看著他,她俏皮的笑笑,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
萬千流火中,她皎如明月,揚起白玉般的面孔,喚他哥哥。
“什麼?”他吃驚,“你叫我什麼?”
“哥哥啊!不然叫什麼?難道陛下殿下的互相叫嗎?”
那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叫哥哥?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是親人的感覺嗎?拉著他的手雖小,卻如此溫暖契合,讓他覺得熟悉。彷彿已握過千萬個輪迴,似乎正是他心中最深的執念。
“只有今天,現在,你是哥哥逐月,我是妹妹再晴。哥哥妹妹一起逛花會,明白嗎?”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她不由分說的牽著手,沿著那立燈串起的星子珠鏈向花會而了。
下到朱雀大道,蕭凌天帶著夜月色向東轉入龍雀商市。這龍雀商市是夾在朱雀大道和青龍大道之間的繁華商市,商市內林立的盡是些老字號的大家生意。凡舉絲綢茶葉,珠寶瓷器,包羅永珍,無一不有,且都是上等貨色,價錢也是一等一的貴。前來此地的都是一些高門富戶,其實就是古代的高檔商業區。
這龍雀商市平日裡就是一派繁榮景象,到了今日更是熱鬧非凡。每家商戶為了在花會中爭顯氣派,都花大價錢製作了各種精美的花燈,高低錯落的懸掛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