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通,四周建有大量園林建築,常作皇帝夏季辦事和接待所在,或為政暇休閒優遊之地。
宴設在正中朝南的涵元殿,周匝環水,碧荷連天,在夏天別有一番涼爽和意趣。永珹早早地就被乾隆派人接到身邊帶著,這次宴會的規模不大,後宮中女眷沒人出席,官員自然就沒帶家眷,阿哥乾隆也只帶了永珹一位,所以小小的孩童在一群青壯老年人顯得猶為扎眼。眾人若有若無時不時地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是情有可原,小永珹大人大量不計較他們。
事實是,他出來得太早,又一直跟著乾隆轉,走了這麼遠的路,孩童的身體早就餓了,小孩子本應該少食多餐的,哪裡禁得住餓。所以宴會一開始,永珹就保持在不失禮的水平線上低頭猛吃,碗再大點,他的臉都可以埋進去了。乾隆本來和臣子們高談闊論,看到身邊的小孩頭也不抬,只顧吃東西的架勢,才知道自己一時疏忽害兒子餓到了,千古一帝罕見的內疚了。乾隆招手讓擺膳的宮女將他面前的幾樣菜品換到了永珹面前。
看到新擺上來的幾個盤子,永珹抬頭一看,乾隆正一臉慈愛地瞅著他。永珹心裡翻了個白眼,暗道我吃得好好的,您湊什麼熱鬧,您不知道每次被賜了東西的人還要起身去謝恩嗎?!本該馬上去謝恩的,可不巧的就在於他嘴裡正有一塊排骨。他只得含著飯對著乾隆笑笑,閉上嘴開始努力地嚼。父皇正瞅著他,他不可能無禮的在他面前直接吐出來吧,偏偏越著急越有事,那塊排骨雖沒有骨頭卻帶著筋頭,永珹的小嫩牙與之一比根本不夠看。
所以靠近乾隆這桌的大臣們和侍者們就看到了這樣詭異的幕:一大一小兩父子雙雙對望,皇上眼露詫異,四阿哥的小嘴卻一鼓一鼓的嚼著,時間久得乾隆都要變臉色。近身侍候永珹的如福已經顧不上自己頭上的冷汗,偷偷地輕扯永珹的衣角。永珹也在急啊!被人突兀地一扯,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好麼,一大塊還沒嚼爛的排骨肉直接哽在了小小的喉嚨裡,咽得他直翻白眼!
乾隆臉色一變,‘嚯’地站起身,大步朝永珹走來,一把將小小的孩子抱到懷裡順氣兒,口中喝到:“拿茶水來,快點!”眾人忙呈上半涼的茶水,乾隆親手喂小孩喝下,看他臉色不再通紅才鬆了一口氣。
乾隆只覺小小的身體在自己身上椅著,小孩子的質感軟綿綿的又溫熱,胸前被溫熱的小身子填得滿滿的。乾隆用他自己聽了都覺得不可思意的柔聲問:“好點了嗎?要不要再來點水?”
永珹頂著一張臉頰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也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嚇死他了,剛剛憋得他差點撅過去,還好茶水急時救了他,他可不想自己的死法如此不名譽!他擺擺小手,示意自己無事:“多謝皇阿瑪關心,兒臣好多了。”
乾隆這才有心情關心別的事,剛才小太監的動作雖然隱晦,但是乾隆看到了,他轉頭朝已跪在地上軟成一團的如福喝道:“渾帳東西,四阿哥好好的吃飯,你拉他幹什麼?如此不分尊卑,不替主子分憂,只會給主子添亂,朕留你何用!”
永珹被窘得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這種吃飯嚥著的事丟臉的事還從未有過,何況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想乾隆再提此事,他忙阻止他阿瑪的怒火,軟聲道:“不關他的事,他只是想提醒兒臣向您謝恩而已,請皇阿瑪不要怪罪了。”
乾隆眼中不自在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剛剛是看小兒子兩腮一鼓一鼓的模樣逗趣,才看著小孩乾著急。細想來也有自己一部分責任,所以他決定揮揮手放那奴才一馬,給剛受了罪的小兒子一個面子,“好了,以後小心侍候。”
這段插曲很快就過去,乾隆也在確認小兒子無事後放下永珹,回到自己的坐位和大臣們周旋。永珹沒在意這事,人這臉皮總是練著練著就厚了,他繼續挑些喜歡的食物,填自己的小肚皮,不過這回都選好嚼的。
但是不代表別人也沒在意。剛剛皇上著急四阿哥的樣子可是大殿上數十雙重臣的眼睛看著呢,這些都縱橫朝堂人精般的人物,怎麼會看不出來皇上那是真急了呢!雖說老子為兒子擔憂是理所應當,落在別人身上他們只會贊一個父子情深。可是,這件事放在皇上身上,人們就會把它複雜化。在這個君主專治集權一身的時代,皇帝打一個噴嚏就足夠底下人琢磨三天的,何況是如此情緒化的動作。
乾隆面上和眾人談笑風聲,心中冷哼,他豈會看不出有些人目光閃爍。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朋黨之禍,為了一幾之利而結黨營私。這些食君奉祿的人中有多少不以勤政愛民為已任,只為保其自身的高官厚祿,他早晚要將這些國家的蛀蟲剷除,排出他的政權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