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巳時,清冷的陽光慢慢的有了一分暖意。
無聲無息中,主道與虛空交接的地方,空出一道四方的門牆,牆的另一端,卻是廊道與欄杆。
失蹤半天的靈兒、重生,領著一群俊美的男子,魚貫而入,那一群人,正是紅梨落與雪裡青、凌空凌烈等,共十四人。
亭子內的相思,身子一僵,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穿廊而進,身處完全不同境界中的眾人,不約而同的俱是微微一愣,腳步有片刻的遲滯。
“好個別緻的地方。”怔愣過後,感嘆聲起。
“有這麼個好去處,難怪小千雪不肯露面兒。”巡四方一眼,紅梨落急衝衝的往前跑:“我得趕緊去找千雪疏通一下關係,晚上也搬到這地方來住。”
凌空凌烈與眾人對望一眼,如影緊追。
靈童、重生領著人穿過花木,率先一頭衝進亭子中,撲向面無表情,恍若對外界無感應的人。
“娘!”
“姐姐!”
清脆的童音,撒嬌味十足。
亭子外的人,猛的剎步。
瘦了!
望著愈加纖細的背影,一抹沉痛自一干人眼中一閃而過。
待一紫一白的兩個小人影撲近時,相思突的動了,左右兩手輕輕一探,一把拎住兩人的衣領,手腕一轉,將兩人像拋沙袋一樣丟了出去。
“娘,我錯了。”
“姐姐,別拋棄我。”
重生、靈童在空中手足亂舞,急急亂叫。
咕-
頓住身的十幾人,肌肉一抖,狠咽口水。
“既然請來客人,就該準備好好招待,給我摘果子去,遲了,回頭揍一頓小屁股。”收手,相思看都沒看丟擲去的兩小傢伙,微微側首,望向一群來客:“都過來坐,這裡不需要門神。”
沒生氣?
被丟擲的靈童、重生眨眨大眼,暗暗一喜,雙雙在空中一轉身,一改狼狽的形象,姿態優雅的飛向掛滿果實的枝頭。
而僵在道上進退不得的一群人,被那平淡的一句一驚,有些哭笑不得,各各舉步,緩緩步入亭內。
長髮未束,等君來梳,情深如此,又有何人能摻入?
“千雪,可還好?”身如風過,紅梨落一把將消瘦的人兒擁入懷中,撫摸著烏髮散披的小腦袋,眼底盡是疼惜。
雪裡青、雪裡紅、花流年、尋天問、凌空凌烈凌雲端木和、笑回笑往、虞忘愁俱環坐兩邊,只含笑相看。
好麼?
此心凋零,獨嘆季節老,能好到哪兒去?
“還好。”自問一聲,相思眼中浮出自嘲,卻是安靜的點頭,只報喜不報憂。
還好?
那模樣,弱不禁風,比不會修煉的人還弱三分,也能算好,只怕這天下是再沒有不好的事兒了。
眾人望一眼睜眼說瞎話的人,俱暗中毀謗不已,面上也不拆穿。
“一點小事,千雪竟深藏二月,比九歲以前還孩子氣,這可不好。”紅梨落瞄瞄從來當寶捧著的人兒,瞧著那鳳目中的死寂神色,心揪成一團,一陣一陣的疼:“所幸你的臉無事,否則,你讓我們以後有何顏再見你。”
無顏見人的那人,該是她。
種種事因皆由她起,若無她,何來這眾美齊聚,若無她,又怎會演出一場笑劇,若無她,各人自有各人的軌跡。
那一日,她拋下同為受害的眾人獨自離開,那些同為佼佼者的男兒心情會如何,她沒來得及細想。
她不肯走下七層高樓,不問院內眾人一切,只因自知有愧,無法面對當初的眾多在場人,更無法面對那十四人。
“真希望是男兒身,那樣,該多好。”水光盈盈的鳳目,在每人臉上一頓,紅唇嗌出一聲幽嘆,滿含無奈。
“無天,初見你時,你是男兒,我還不是仍想隨你浪跡大陸。”雪裡紅抬眸,眉角挑起濃濃的笑意:“有些事,與是男是女無關,心之所繫,即情之所牽。”
“我們認識時,無天一直都是男兒身。”花流年笑睨一眼:“當初的水無天,風華傾世,豪邁無雙,如今嘛,……”
掃幾眼,頓住,那意思,大家都懂得。
凌烈凌空等人,抿唇不語。
百年滄桑,她老了。
垂眉,相思黯然。
靈童、重生帶著浮在空中的一堆果子跑回,擺滿一桌子。
“小地方,沒準備新鮮素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