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下的香爐,擺在正方,紫色的器爐,在香爐向西方退後的七尺之遠,爐前是椅子,而一排排的桌子,則分左右排開。
將陳放材料的桌子擺好後,相思再次舉手,一霎時,空中同時出現了不同的景像左方,一隻只大小不一的瓶子,接二連三的落到了桌子上方,整整齊齊的擺好了陣列,足足佔據了兩張大桌子。
而右方,各種各樣的礦石帶著本體的顏色,一堆堆的飛出,按著一定的順序,在桌面上碼成了一方方小山丘。
將最後一樣礦石取出後,相思細細的檢視過一遍,抬手,取出香,召出熾白的火焰點著,慢慢的走到了香爐前。
無論煉了多少大型器,她從來都沒忘記過開爐前祭祀這一節。
端重的禮頂拜過後,將香入爐中,後退回身,輕輕的跳到椅子上,重新召出的混沌火落到紫玉爐底,呼嘯著熊熊燃燒。
待寒炎紫玉爐全部燒透後,相思開始開始行動,那灼灼視線一掃,桌面上堆著的、已經碎形成小塊的礦石,整體騰起,離桌入鼎爐中,齊到將鼎填滿時才停止新增。
說到蝕血石,相思也很無奈。
經過多次的試驗證明,那看似巨大的石頭,實際是空有體積,其質很少,基本是廢料多,以實而論,一丈寬的一塊,大約可融成一滴。
這還不說,其融化所花時間遠遠要比其他材料多一倍,最初制那幾件鎧甲時,她將蝕血石當鋪料添了點,也沒太留意,所以,只隨手給了器聖一塊。
而當第一次只純純的研究蝕血石時,她發覺到不妥之外時,差點一頭栽過去,對於自己只給了一塊給人的行為,也就唯有暗歎的份,因為,那時她已經奔行在往西海的路上。
此刻,將蝕血石丟入爐中後,相思便開始默默的等待,只待鼎爐中的石塊下沉一截後,便再次新增。
在緩慢的熔化中,太陽沉下了西方的地平線,之後,天空便一片漆黑。
在足足過了七個時辰後,相思也終於不再新增血色石頭,而鼎爐中,那加了無數次的石頭終於全部化為液體,卻只有覆底的一小層。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
而煉器的工作,也才真正的開始,之前的一切,不過煉器的基礎,接下來的步驟,才是真正的開始,後面的材料的新增,才是關鍵。
相思雙目陡然大亮,漆黑瞳目中的視線似閃電,道道掃過桌面,一剎那間,各色各樣的礦石,依著順序,一一飛入其中,直到再次裝滿鼎層。
相思再次開始等待。
煉器是件苦活,不僅僅是因為尋材料的苦,還有就是煉製過程中的苦,即需要流汗,也需要超常的耐心等待,如常青的雲天長所說,那是男人的活兒。
相思的耐心很好,所以,不急不燥的候著。
初春的寒氣極重,在不知不覺中,草尖上凝出的顆顆露珠,而紫極抱著隨風,已經站成了石雕,一動不動的,兩人的髮絲上都染上一層溼意。
時如沙逝,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待一爐材料再次融化成液時,天已經大亮,相思再次新增新的成分。
當太陽昇起時,臨湖的草地上,慢慢的冒起一陣陣白氣,紫極、隨風、相思身上的露珠化為水蒸氣消失。
然而,接下來,時間仍在相思的新增原料與等待中流逝,而相同的步驟不斷重複,在不知不覺的,時間又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直到當子時來臨後,桌面上的礦石才全部清空。
鼎中的液體,終始沒有太大變化,在經過無次的折轉後,現在才到八分滿,其顏色很純淨,竟然全部化為了透明體,似一塊羊脂玉,不帶含任何的雜色。
紫極、隨風一直旁觀著,對於融化了幾乎可以砌成山才得那麼一點液體的事,沒有半分疑問,那好似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一樣。
身為主人的相思,便是沒有半分心疼
只因為,那耗去了數不清的材料所留下的這一點,才是精華中的精華,所有雜質已經全部揮發,鼎爐中的那一份液體,全部是一滴抵幾十滴的存在,所謂的在質量而不在數量,便是此情況的最好解釋。
同樣的,那也是相思在研究了無數次後,終於找到了相融相合相剋相生,能讓各種材料共融,又能讓雜質在最快的時間揮發的成果。
所以,三人表情極為淡定。
今夜,又無星。
仰首,看過夜空一遍,相思瞧了瞧了鼎中的液體,側目,右方桌子上的一排瓶子飛臨上空,傾倒下一大片彩液,又一次將鼎層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