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端木雨一飄而至,拉起女兒的右手,緊緊的握在手心,眼中淚珠盈盈滴下。
“母親,不是說好了,要笑著送我離開麼?”舉手,拭去那晶瑩的淚珠,相思硬起心腸:“時間已近,我得趕程,你與堡主父親不必相送。”
“母親記得,只是捨不得寶貝。”嚥下心酸,端木雨強裝歡顏:“你祖母和祖父們已在祭臺那裡,母親想親自送你一程,我們走。”
默然一嘆,相思無言。
四人身形一動,踏上虛空,向著舉行大典的祭臺飛去。
一路上,君臨帶著端木雨飛掠,而相思右手反握母親的手,左手由紫極拉著,四人身形似流星劃過天空,幾個起落,便已經到達了花島的禁地前。
花島的禁地場內,紫竹剛勁,花木茂盛,一片生機勃然,光滑的地面,與中間的祭臺,在陽光下泛出道道光芒。
高臺之上,七鳳凰分站於與各自對應的鳳凰圖形中,在通往高臺的道路兩旁,自主臺的第一重階下向著門外站列著兩列人。
那右方站著的,是內院所有長老、執事、巡事們,左側的則是是老夫人、端木吉、端木祥、端木如帶著水寒、水空明、端木晴、端木雷等直系與常青五老,同時,那被罰千年不許入花島的四人也在。
因為沒有通召全島,所以,在場中的只有最高層的一些族人。
一雙雙眼睛,盯著大門外,有著濃濃的不捨。
相思四人在大門前時,從空中降下,以踏地飛行之勢,掠到了人群前。
這陣勢,也叫不送行麼?
她本就怕離別情長,心生牽掛,才儘早離開,如今此般,想不帶一絲惦記的離開,真的好難。
抬頭巡過眾人,無語至極的相思,與身邊的三人緩步而行。
站在兩旁的族人,都沒有人出聲,一雙雙眼睛只是隨著中間移動的人而移動。
一步一步,在緩慢中,相思行到了高臺的第一層階處,略略一猶豫,終是一抬足,踏了上去。
而端木雨,在行至路的盡頭處時,與君臨停下了腳步,只是仍是緊緊的握著女兒的手,不肯放開。
“千雪——”心中一酸,端木雨再次淚如雨下。
紫極暫時放開了緊握的那一隻手。
她何嘗又捨得?
“母親,”帶著心中的無限眷念,相思慢慢的回身,一手反握住那顫著的手,一手抬起,又一次給拭淚:“有離才有聚,今日之行為的是他日相伴不分離。大家應該為我開心才對。”
“千雪,一別八年,如今才重聚,而你又獨自遠離,如此,讓做母親的如何能放得下。”端木雨臉上的淚珠才被擦去,新的一行又滾滾而落。
“唰”,老夫人、端木晴、慕慧幾人俱是一垂眼,齊齊潸然淚下。
而水寒幾人,亦是有些眼圈發澀。
“母親,祖母,爺爺、三姨、慧姨,各位長輩們,你們如此,又讓我如何能放心?”仰了仰脖子,將湧起的酸意吞回,相思擠出一抹笑容:“你們放心,我完好的去,必能完好的回,不管如何,千年之內我必回來探視族人。
“千雪,那你可不許食言。”老夫人自己拭去眼淚:“我們將你的成人大典延後,直到你返回的那一天再舉行。”
成人,還有五年她就二十歲了。
“嗯,我等著收長輩們送的成人賀禮,只是,可別像第一次回島那一年時送的新年禮一樣,會嚇到我的。”閃閃大眼,相思狹足的瞧著了那一群當初將她嚇得不輕的人。
“不會不會。”端木吉幾人搖頭似波浪鼓,嘴角悄然浮起回憶的微笑。
“那就好,我放心了。”拍拍小胸口,相思露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這個時候還淘氣。”老夫人笑嗔一眼,將離別的傷感趕遠了一分。
“千雪,我的女兒,讓父親抱抱你,可以嗎?”水空明踏出隊伍,行到端木雨的左手側。
昨日,他的女兒跟每個親近,卻獨獨沒有近過他的身邊。
他想抱抱十五年不曾抱過的女兒。
帶著期盼,水空明緊張的面色有點慘白。
父親——
縱然不是她的父親,可是卻是這身體的父親。
她,又如何能拒絕。
“父親,以後,別再讓女兒失望。”相思微張了一隻手臂,心頭卻在瞬間漫上淡淡的苦澀,為她自己再不難見自己的親父親,亦為沒有見到生父的司馬相思。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