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空出的牆頭,宋芯蕊怔了怔,心裡忽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也沒有多想便摸黑回了住處。
那夜起,一些看似不太樂觀的症狀降臨了宋芯蕊。比如她開始失眠。
通常來說,一個正當年華,尤其是正當睡覺年華的女孩子,開始失眠,一般只有兩種原因,一種就是她身體病了,一種就是她心裡病了。
而宋芯蕊的身體一向是好的,即使練武練得一胳膊肘子青腫,也不多時就沒了什麼疼痛感,好得比一般身強力壯的男青年都快。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莫非是小強轉世,打都打不死,要麼就是壁虎投胎,斷尾還能重生。
所以,宋芯蕊認定自己是得了心病,她也確實覺得自己心裡最近好像有些空空的。可患了心病總該有個原因吧?
半夜裡睡不著的宋芯蕊睜大了眼睛,思前想後,也想不出自己這心病是從哪裡生出來的,於是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想,這樣想來想去,雞鳴狗叫聲就入了耳來。
天亮了。
兩天下來,頂著一對黑眼圈的宋芯蕊,引來了一眾師兄弟的圍觀。她才知道,原來熊貓之所以惹人喜愛貴為國寶,全都是因為那雙睡眠不足的眼睛。
可是,宋芯蕊不想當國寶,甚至連青風門的門寶都不想當,因為她又看到了母夜叉大師姐隔空射來的刀眼,那威力估計小李飛刀在世也得汗顏,小李飛刀至少還要拿幾把飛刀擺pose,可這母夜叉那欲將人拆吞入腹的眼神,完全是無刀勝有刀。
最重要是,母夜叉已經恢復了身份,沒有繼續在伙房禍害那幾個大伯和大娘。這也意味著,宋芯蕊可能大概也許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她知道,要不是懾於門主的威嚴,她那母夜叉大師姐應該早就對她下了手。
可問題是,據說,衛於風過幾天又要啟程去南邊或者北邊去臨幸不知道是哪個老婆一陣子了。真是叫人頭疼啊!
於是,擔憂完畢的宋芯蕊決定還是加緊習武要緊。
不聞雞起舞苦海無涯般努力還好,這一努力,宋芯蕊終於悟出了自己這兩天失眠的原因。
是因為武功,又是因為武功,她意識到,自己這每天兩個時辰的馬步,加上一個時辰你打我幾拳我踢你幾腳的對打,別說是絕世武功,就是入門級,那也還是遙遙無期,更無須說她想要在江湖中闖出一番明堂。
不知道二三十年後有沒有可能?
可二三十年後,她不是都已經老了麼,都該相夫教子,不,應該是含飴弄孫了吧?
宋芯蕊想通了這個道理,愈發焦慮起來,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卻只能在這個時代,混在一堆小嘍囉之中,前途未卜,唔,也許壓根就沒有什麼前途可言。
晚上還是睡不著,乾脆起身學某個已經離開的人去賞月。只可惜,出到院子,宋芯蕊才發現,古人所說的朔月才過沒幾天,天空的月亮只剩一條鐮刀彎著,不過因為是晴空,亮度還是沒有打折扣,況且星星也挺璀璨,密密麻麻點綴成一片星河。
原來這個時代的天空,真的是很漂亮。
宋芯蕊忽然覺得,這個時候傷春悲秋再適合不過,於是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剛剛落畢,緊跟著空氣裡又響起了一聲。宋芯蕊起初還以為是自己那聲嘆息的回聲,但很快回過神,這一聲似乎是男聲。縱然她的聲音從來就不是林志玲般嬌滴滴的娃娃音,但若要說像男聲那也是很牽強的。
回過神的宋芯蕊,藉著星月輝華,舉目在這不算太小的院子裡掃視了一番,好不容易在西南角的一團黑壓壓的影子上定位。
她回憶了一遍這院子白日的格局,想起,那處似乎是一個石桌和幾個石凳。也就是說,那地方現在坐著一個人,唔,也許同她一樣正在欣賞著夜色著呢。
宋芯蕊好奇心一向比較強,尤其是想到還有和他一樣失眠的同道之人,更是想看個究竟。而且,根據目測到的黑影的長寬高,初步可以估計應該不是母夜叉師姐。
“門主?”走近,宋芯蕊才發覺,這人居然是衛於風,雖然她現在也算得上青風門正式門徒,可除了第一次狀告母夜叉之外,便再無機會近距離與門主面對面,所以,她並沒有叫出徒有虛名的“師父”二字。
衛於風慢慢抬頭,也就是說,之前的他一直處於低頭狀態,顯然,這和宋芯蕊仰頭賞月的行為是非常非常不一樣的。
隨著這緩慢的動作,酒氣四散開來,濃烈得讓宋芯蕊頓時覺得呼吸艱難了許多。
“門主,您喝酒了?”宋芯蕊問了一句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