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有些歉疚的看著這個敏感的兒子,想要安慰幾句,墨涵卻先說了:“看吧,兒子就沒良心。你一勺一勺的喂他,全忘記了!”
“小魯,阿瑪喜歡你們每一個。”
“阿瑪,弘旺也是我的弟弟?”
胤禩看一眼墨涵,對孩子點頭。
“可他為什麼不和我們住在太湖?他為什麼不管額娘叫額娘?可他管阿瑪叫阿瑪。”
墨涵親一下小魯的臉,笑著說:“我兒子真聰明!因為你阿瑪是個花心大蘿蔔,娶了很多老婆,弘旺弟弟不是額孃的兒子。小魯啊,你以後只准娶一個老婆,知道嗎?”
“你怎麼在兒子面前冤枉我?”
“那你想法子給他解釋!”
二人針鋒相對,卻是滿臉的笑,小魯見怪不怪,一手摟一個,自作主張的說:“額娘,你也再娶一個,就不吃虧了!”
“兒子,你有什麼要求阿瑪都答應,別慫恿你額娘學壞!”
“阿瑪,什麼是慫恿?”
胤禩忽然覺得還是小愚好教一些,小魯被墨涵灌輸了太多的古怪,他一時詞窮:“慫恿——?”
量心
胤禩牽著弘旺的小手進了乾清宮,侍立一側的弘皙在心底狂笑,也只有姑姑才會這樣應對皇帝的刁難吧,明明有心要瞧瞧被弘皙形容得異常有趣的兩個小子,康熙卻宣只帶一個兒子來見。這樣被將一車,報應實在來得太快。老康也沒見過這個孫子,那邊剛跪下請安,他竟離了桌案,一把抱起孩子,親密得讓弘旺有些無所適從:“讓皇瑪法猜猜,你是弘昢還是弘昫啊?”
弘旺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對這陌生的環境與陌生的人都感到恐懼,竟嚎啕大哭起來,弘皙趕緊識趣的抱走孩子,交給宮女帶下去玩耍,又低聲道:“皇瑪法,這是八叔的小兒子弘旺。”
康熙只一愣,就猜到是誰的主意,倒還存著好脾氣,不怒反笑起來,揮手讓胤禩平身。
胤禩默默端詳著君父,三年時間,自己的變化似乎比眼前老人的變化更大,皇帝自然是保養得好的。他想起墨涵說的羊胎素,牙咬兩腮,止住笑,他竟有些不習慣這樣刻意控制自然的情緒了。這三年,他活得更像一個活人,一個真實的人。
“回來就好,先歇幾日,把府裡的事料理好。”他想做出個慈父的樣子,可又覺得做作的表現在這個有七竅玲瓏心的兒子面前顯得多餘,“走!都隨朕擺駕慈寧宮!”弘皙的態度其實說明了他沒有看錯胤禩,這個兒子能為他的大計鞠躬盡瘁、盡心竭力。
步輦停在慈寧宮外,步行入了花園,但見幾個男孩正在嬉鬧追打,卻有兩個冷眼站在一旁,不參與其中。這一大群孩子,康熙只認得他的小兒子二十阿哥胤禕,旁的該都是他的孫子。歲數最大的一個領著大家上來見禮,老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皇瑪法的話,孫兒弘春。”
弘皙倒把這些堂弟記得一清二楚,低聲道:“十四叔的長子。除了八叔家的,都是十三叔和十四叔家的。”
方才站在旁邊的兩個卻不管不顧的笑起來,相互擠眉弄眼,康熙看著有趣,問道:“弘昢、弘昫,何事發笑啊?”
這規矩沒學到家的兩個小子還在笑,墨涵不在跟前,他倆是誰也不怕的,胤禩咳嗽幾聲也提醒不了,而康熙不發話,也沒誰敢去管教。胤禩看不下去,只得上前道:“這便是阿瑪的阿瑪,是你們的皇瑪法。”
他倆這才好奇的打量老爺子,小魯先問:“皇瑪法,我額娘說您是讓老百姓吃飽飯的好皇帝,是不是?”
“阿瑪說的是,開疆擴土、平定四方、威駕海內!對不對?”小愚趕緊補充。
弘皙暗舒口氣,好在美眉不在,否則那些大不敬的話肯定也會搶著說出來。
胤禩卻拘謹的奏道:“皇阿瑪,是兒臣沒教導好,請恕弘昫、弘昢逾矩之罪。”這“你”呀“我”的,怕是不入耳。
“無妨,小孩子天性使然,都起來吧,接著玩你們的。”幾個孩子退到一側,“弘昫、弘昢,怎麼不和他們一起玩啊?”
他倆就不知道“怕”字如何寫,小愚先文縐縐的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又給小魯解釋,“遠離危險的意思。”
小魯接著說:“額娘說的,小孩子出手不知輕重,容易出事故,我和弟弟不玩這些。”
有太監出來通傳,皇太后請康熙到鹹若館品茶,康熙讓眾人都跟著,牽了小愚走在前,問道:“不立危牆出自何典?”
“《孟子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