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與任芳菲約好的地方,四下裡看了看,任芳菲還沒到,便找了一處平坦之地坐了下來。靠在樹上,手中無意識地扯著地上的小草。
此時,落日的餘輝透過樹葉的縫隙,在林子裡灑下一道道光柱,風吹樹葉,光柱時隱時現。
陸風瀾禁不住眯上了眼睛,耳中聽著歸家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紊亂的心神漸漸平靜了下來。正在她神思恍惚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不想睜開眼破壞這寧靜的時刻,陸風瀾依舊閉著眼,只是順勢偎在那個熟悉的懷抱裡。
任芳菲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心中一陣難過,緊緊摟著她,低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陸風瀾幽幽嘆了一聲,輕輕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陸風瀾問:“四姐有沒有再為難你?”
任芳菲搖搖頭,沒說話,任雙城自始自終對他板著臉,如果不是任溶城傷重難以移動,只怕她早就帶著任溶城離開了。
任溶城醒來見到他也是吃了一驚,得知緣由後,雖不若任雙城那樣對他橫加指責,卻也不是很贊同他的行為。對著兩個姐姐,任芳菲沒有奢望能得到她們的諒解,只是細心照料,儘自己的一番心意。
還好,任溶城心比較軟,再說,事已至此怪也無用,聽說是弟妹親自給自己處理的傷口,很是驚奇,便跟任芳菲聊了起來。在任芳菲的訴說中得知弟妹為了他拒絕皇上的賜婚,發誓只娶他一人時,禁不住對這個金鳳朝里人人口中的惡魔郡主起了好奇之心。
在這個世界裡,能為了一個男人而拒絕其他的美人,還是皇上賜下來的,這要下多大的決心,還要有勇氣與膽量,真是聞所未聞。見六弟說起自己的妻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眼中閃著深深的愛意,不由搖頭嘆道:“你不願進宮,也是因為不想跟其他的男子共同服伺一人?”
任芳菲對著任溶城道:“世人只說要男子從一而終,唯妻命是從,要謙卑守禮,對妻主的要求不管對與錯都要全盤接受,對其他的夫侍要寬宏大度,儘管滿心血淚也要做出歡喜的模樣,這樣的日子不是弟弟能過的,弟弟也不願那樣過。瀾兒跟我說過,男人與女人一樣,同樣有權利要求自己的愛人為自己忠貞守身,既然愛了,就要為愛負責,為愛人擋風遮雨,有了困難兩個人一同分擔,有了快樂就要兩人分享;有了分歧與爭執可以相互溝通,而不是一方強加於另一方。
五姐,世人都說瀾兒不好,可在弟弟眼中她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因為她知道尊重人,她是把弟弟當作一個完全獨立的有思想有能力的一個人,而不是空有容貌憑此來邀寵的一個玩物,在瀾兒那裡,弟弟才覺得自己真正的象個人,象個男人。”
一席話聽得任溶城目瞪口呆,任雙城也側目,連聲道:“真是混帳話。自古以來,女尊男卑天經地義,女子肩負繁衍後嗣的重任,男子守在家中操持家務,千百年來何曾聽說過男人與女人是同樣的?”
任芳菲不服氣地道:“瀾兒說過,繁衍後嗣並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做到的,如果沒有男人,女人也做不到……”說沒說完,臉已經脹得通紅。
任雙城大怒,抬手便打,被任芳菲閃身躲過。
任溶城忙喊住兩人,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家人打什麼打?”
任雙城住了手,氣哼哼地道:“瀾兒說瀾兒說,你就把瀾兒的話當成聖旨一樣聽,她說什麼你就認為是什麼,連這等沒羞沒臊的話也能說出口來。”
任芳菲雖然臊得面紅耳赤,卻依然據理反駁:“難道這不是事實?誰見過只有一人能生育孩兒的?”
“反了你了。”
任雙城氣得暴跳如雷,罵道:“你的三從四德、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裡去了?虧得祖母把你捧在手心裡一樣疼惜,可你是怎麼做的?不僅違抗祖母的決定,詐死與人私奔,棄族人安危於不顧,還有臉跟我說這些離經叛道、忤逆不孝的言論,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寡廉鮮恥之徒!”
撲過去便跟任芳菲打了起來。
任芳菲氣得渾身發抖,卻仍是隻招架並不還手,叫道:“四姐,我不會再那樣打不還手,請你收手,不然別怪小弟對不住你。”
任雙城哇哇叫著:“好,我到要看看你學了什麼高深武功,只管使出來。”
急得任溶城連聲叫著:“住手。”
任芳菲見她逼人太甚,氣惱地一揮手,一股大力猛撲任雙城,任雙城雖然有戒備,仍是被逼著後退了兩步,微一愣神,任芳菲已經閃身出了房門,耳邊響起他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