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祁鈺聽到這個訊息,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對著紀氏笑了笑,而後便看向齊婉芝說道:“回皇祖母的話,是郝家的嫡出七小姐。”
齊婉芝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面上卻亦是笑著點點頭道:“哦,是七小姐啊。哀家想著也是,配咱們皇家的世子。怎麼也不可能是庶出,郝家的門第雖然不是那麼顯貴,但郝東成也算是個人才,皇上也誇讚過他幾次,她養出的女兒自是不會錯的,看皇上那般寵愛郝容華便知曉了。”
齊婉芝對於郝黛和朱祁鈺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方才她亦是故意將郝黛的死訊透露給朱祁鈺知道的,也只是想看看,當初那般說著非郝黛不娶的朱祁鈺,竟然也這麼快就與別的女子定了親,到底是真的薄情呢,還是其實並不知曉郝黛身死的事實,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第一種呢……
紀氏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更是驚訝,她沒想到朱祁鈺竟是早就知道了郝黛身死的訊息,且竟然如此淡定,紀氏心中不禁慶幸到,或許,她的兒子並不如自家王爺說的那麼喜歡那個郝黛。
接下來與齊婉芝的談話中,紀氏都頗有些心不在焉,心裡頭一直想著關於郝黛的事情,好不容易撐到齊婉芝倦了,她與朱祁鈺才起身告退。紀氏好不容易憋了一路,一回到燕王府,就支退了身邊所有的丫鬟,單獨將朱祁鈺拉到房間裡,嚴肅地與她問道:“鈺兒,你於母妃說實話,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郝家六小姐……去世的訊息的?”
朱祁鈺也知曉紀氏定會與她問個清楚,臉上帶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緩緩回道:“母妃真的以為孩兒就是那一無所知的傻子嗎,當初父王那般火急火燎地要將孩兒送去冀州軍營,我便已經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只是當時黛兒還在宮裡頭選秀,我還需要父親幫忙上下打點,也便沒有反抗,順從了他的意思,只是那宮裡我也早早便安插了自己的人的,黛兒被燒死在掖庭宮的訊息,我雖說可能不比你們早知道,但知道的卻也不晚……”
紀氏聽著朱祁鈺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帶著些歉意地開口道:“鈺兒,你也莫要怪你父王,你該知道他全是為了你著想的,原先你父王一開始也瞞著我你和那郝家丫頭的事兒,若不是後來那郝家丫頭突然死了,他想用郝家七小姐李代桃僵,也不會把這事兒全都告訴我,我一開始自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後來想到你那犟脾氣,就怕你知道那郝家丫頭死了之後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我這才勉強應了,鈺兒,那郝家丫頭死都死了,你可莫要再繼續鑽牛角尖了,郝家七丫頭母妃雖也不是頂滿意的,但終歸是個嫡出,勉強也能配得上你,且你年紀真的不小了,娘就盼著你趕快成家立業啊!”
說著說著,紀氏便拿著帕子開始抹眼淚,當真是苦口婆心。朱祁鈺本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最受不了紀氏對他一哭二鬧了,便有些頭疼地說道:“母妃,本來父王做這事就已經不對了,就算黛兒死了,我也不會要娶她的妹妹啊,父王真當我是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可你上次不也答應的好好的嗎,既然她們二人是姐妹,那總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再者咱們都已經跟人家定了親了,現在也不可能悔婚了啊!”紀氏擦著眼淚,依舊不放棄地勸說著。
朱祁鈺無奈地嘆了口氣,定定看著紀氏說道:“母妃,我與你實話說了吧。上一次我會應下,只是不想跟父王有正面衝突。母妃你說我是犟脾氣,那父王又何嘗不是呢,您以為他會不知道我已經知曉了郝黛身死的訊息嗎,他只是要用這個辦法逼著我就範罷了,先自作主張地與郝家定下了親事。以為我會看在郝黛的份上將就著娶了她的妹妹,可他也不想想,我若是真想反抗,辦法多的是。等到把郝琉璃娶回來,我若是不碰她,她不就是一個擺設。父王再,也管不到我房裡頭來吧,母妃,您覺得,您會想要這樣一個兒媳婦嗎?”
紀氏被朱祁鈺說地一愣一愣的。眼淚都被逼回去了,半晌之後才痛聲說道:“鈺兒,你這不是傷母妃的心嗎,母妃沒見過郝家那丫頭,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能把你迷成這樣,可母妃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不能讓咱們燕王府斷後啊~~~~”
朱祁鈺頭痛地撫了撫腦門,他知道自己跟母妃是說不通了,只能先安撫著她道:“母妃,您莫要這樣,這事情還是有許多解決辦法的,孩兒只說不娶那郝琉璃,也不是說一輩子不娶親了,現在您和父王就算硬逼了我與那郝琉璃成了親,也不過就是促成一對怨偶罷了。”
紀氏聽朱祁鈺這麼說,又立即止了哭聲,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是不喜歡郝家那七丫頭,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