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迴音。
陳玉繪繼續說:“雖然……這個人的人品實在是……”
“……不堪。”陳玉繪找著了一個詞。他和王旭安在一起這麼多年,如果時間倒轉,他仍是那個不知事的少年,王旭安仍是那個在他落單的時候願意陪著他的人,他想,當時的自己應該仍會走向王旭安。
沒有迴音。
陳玉繪有些急,伸手握住了李湄玦的手腕,睜開了眼睛。
李湄玦正探究地看著他。
李湄玦問:“你是覺得不夠理由恨他?”
陳玉繪訝訝。
“加上我的份,也不夠嗎?”李湄玦問。
陳玉繪心裡猛地受到一陣撞擊。他想起之前在李湄玦過往的夢裡,是承受到了怎樣撕心裂肺的痛和憤恨……因為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必不能感同身受嗎?不……
“……對不起……”陳玉繪眼中沁出了淚,他一邊不住說著對不起,一邊抱住了李湄玦。
“我並不是在責備你。”李湄玦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陳玉繪,“你可以有你的想法和感受。我希望我和你之間,不再摻雜進他。”
“不……我……是我太自私了。”陳玉繪喃喃,“我不該再有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湄玦……我……”
“我們能不能不再談那個該死的了?”李湄玦抬起陳玉繪的下巴。
“嗯。”陳玉繪溫順地斂眸。
兩個人的唇纏綿地貼到一起。
吻能封緘言語,撫慰不安的心靈。
“相信我,嗯?”李湄玦對懷裡的人說。
“我相信你。”陳玉繪追隨著堅定地黑眼睛,中蠱般默唸。
“我也相信你。”李姓鬼嫣然一笑,吻如蝶翼般輕巧地落在陳玉繪的臉上,直把人吻得臉通紅氣輕喘說不出話,才微微得意地揚了頭。
陳玉繪安靜地靠在李湄玦的懷裡,許久,才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隨我回家吧。”
李湄玦道:“好,門口的人,快等得發瘋了。”
門口等人的是元淙,他看著日光大亮,自家公子在鬼宅裡一宿,還不出來!擔心自己公子會不會被惡鬼囫圇吞腹了。正準備硬闖的時候,看見燈籠閃了閃,自滅了。
門開啟,仍舊披著斗篷的公子走了出來,眼睛閃閃,臉頰發紅,嘴唇鮮亮,笑意隱隱,明顯昨晚休息得不錯。元淙馬上迎上去。
丹娘覺得最近公子有點怪。
公子住的合香院都不讓人輕易進了,她送藥送飯時候進去兩遭,發現公子老是對著空氣說話,滿屋子的東西亂飛,一副鬧鬼的樣子!
公子卻安之若素。
發現人進來,亂飛的東西通常啪一下安靜,但是知道世上有鬼怪的丹娘忍不住問:“公子,最近身體會不會不舒服?身邊沒有人照顧怎麼行,萬一發生什麼意外……”
公子含笑不語。
“公子……這房間裡……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我們搬出去?或者,讓元淙再去趟瘦猴山,看看小道士在不在,或者求個符問個卦來也好,我瞧著府裡……不順當。”丹娘說著話,眼睛往房間別處瞟。
陳玉繪搖搖頭,道:“丹娘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合香院裡很好,只是多住了個朋友,他不喜歡別人打擾。丹娘你就當沒看見,不知道好了。有事,我會吩咐下去的。”
心中疑慮被證實,公子三言兩語就打發而過,丹娘心裡不知多詫異,像吞了個熟雞蛋,被堵得說不出話。
“有他在,我不會有事。”陳玉繪重複道。
像是響應陳玉繪的回答似的,陳玉繪懸於腰際的玉連環閃了閃。丹娘恍惚被玉連環的光刺到眼睛,想起來雨夜飛舞的白燈籠,惴惴問:“是公子昏迷那夜,送公子回來的朋友?”
陳玉繪怔了怔,想起丹娘所指的事,遂點頭。
丹娘夢遊一樣踏出了房門。
玉連環發出晶瑩的光。陳玉繪身後,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形頎長的人影。
“你怎麼就直接和她這麼說了?”李湄玦近乎嘆息道。
陳玉繪看著手裡的書,道:“她一直在我身邊,近乎是我的親人了。我不想對她撒謊。你不想見人,卻不是見不得人啊。你在這裡一直陪我,她遲早會知道。”
李湄玦抿唇一笑,彎腰抱住陳玉繪。陳玉繪安心地靠入李湄玦懷中。
陳玉繪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宜做愛。李湄玦日夜陪著他,只止於身體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