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和盡忠職守的撒姆,甚至連那個嘴欠的小王子也不時掠過他的腦海。他知道自己是佩服他們的,佩服他們可以為了國家做到這個地步。
在他只有三四歲的時候,住在他隔壁的是個很照顧他的老婆婆,她最喜歡的便是小孩子,經常會買一大盒貴价的太妃糖派給孩子,所以街防鄰里都愛叫她糖婆。那時候,他的父親工作忙碌,留下他在家沒有人照料,糖婆就自告奮勇地攬下照看他的任務。她對程斌愛護得很,疼惜的程度幾乎讓程斌以為自己是她的親孫子,然而她卻極不喜歡他的父親。
曾經有一次,他在生日的時候糖婆為他買好了蛋糕,更陪他等在車站,只待承諾過會回來的父親和他一起過生辰。然而,他們由下午三點,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車站的燈光都熄滅了,還是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其後,他回家後便感染風寒。直到一星期後,父親終於回家。他還依稀記得當時糖婆擋在門前,黑著臉攔著父親,厲聲說讓他以後跟著她,他不需要這樣等於沒有的父親。
父親一直低著頭,任由糖婆罵得他狗血淋頭,最後糖婆罵累了,父親只是淡淡地說,我是國家的軍人!
那時候,他只是很害怕、害怕糖婆會把父親趕走,便擠過糖婆跟著父親回家。長大後,他一次次回想這事,也不明白“國家”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扔下幼小的兒子整整半個月。
現今,他只要回想起利特,就會想到他在村落向程安擲出大刀時的神情。他的神色在表明他為了徹利文,不管任務是如何的殘忍,他都會狠下心幹。
程斌始終都啄磨不出他們的想法,便只能輕輕地嘆息,在冰天雪地間呵出一口暖氣,轉瞬即散。
“唰唰——”
濃冬時分,亞瑪荒的山林冰冷得令人徹骨地寒,大雪毫不休歇地降下。程斌只覺得自己吸入的每一口氣都是冰刺,他看著鎮日待在他懷中的程安,眉間緊皺。前幾天,大雪吹塌了程斌提前製造的木屏風,那木屏風本是擋在山洞洞口處,很大程度上保持了洞內的溫度,不想一次暴風雪,卻令他們失去最後的屏障,當時山林間大部分地方都鋪滿了厚厚的積雪﹐根本不能走動﹐所以程斌也沒法再弄一堵屏風出來。
他只能用洞內其他的東西堵在洞口,儘量擋著一點點寒氣。然而,即使他忍受到這般的天寒,只有四五歲的程安卻是不能抵擋這噬人的冷意。他即使裹著厚厚的幾層兔毛,依然冷得臉青唇白,渾身顫抖。
“小安,你還好嗎?”程斌稍稍用力地搓著懷中孩子僵硬的手腳,語帶擔憂地問著。程安的唇瓣卻只是微微顫了顫,什麼也沒能說出,只是用他那冰冷的手扣著程斌的手指。程斌看著只有自己手掌一半的小手青白得幾乎可以看到血管,心中愈加沉重。
他只能一聲聲地喚著程安,讓他不會在冰冷中永遠地迷睡過去。程安也是極為硬氣,即使連撥出來的氣體變得冰冷,他依舊執著地睜大雙眼,用小小的手緊抓著程斌。程斌看著洞外的天際,碧空?然,卻令他心驚膽跳,那樣的天色,和那天暴風雪突現的天色一模一樣!
小安可以撐過嗎?程斌不禁在心頭升起恐懼,上次的暴風雪,他們還有屏風擋著,不然連他都難以承受。現今即將來臨的這一次,不要說程安難以熬過,就連他也沒把握可以安全渡過。
然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在以前的世界,他的家中再不濟也不用他操心天冷的問題,現今他帶著個孩子在野外,究竟怎樣才能保暖保命?他一點相關的知識也沒有,只能味如嚼蠟般撕咬下肉塊充飢,再一點點撕下餵給程安吞下﹐然後就眼睜睜看著風雪漸漸加重。
“唰唰——”
風雪聲愈來愈響,滲進洞中的寒意愈盛,程安已經冷得無法輕地挪動了,而程斌緊抱著懷中的孩子也微微抖動起來。
冷風似是嘲諷他的無力般縈迴不去,風雪吹進山洞中,形成“呼呼”的聲音,宛若冰冷地笑聲般,笑著笑著,似乎是覺得程斌掙扎的模樣無比可笑般。
冷,漸漸滲入他的面板、鑽進他的血管中,然後流躥到他身體的每個部位,最後他只能屈辱地發出“格格”聲,牙齒隨著他的顫抖,上下碰撞。
“格格……格格……格……”
在只有風聲的山洞中,這輕輕的敲擊聲卻顯得尤為沉重,每一聲都敲打在程斌的心頭上。隨後風雪漸加濃重,山洞口都積了一米多高的雪。驀地,程斌的身子不禁騰生出一股暖意,然後直湧向四肢百骸,令他霎時精神一震。懷中的孩子更是因為程斌身子頓生的暖意而輕輕地在他胸前磨蹭,程斌思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