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羅恩納德本人也不知道關於他那獵鷹莊園的真相 吧。”
“真是想看看他驚恐的表情呢。”頓了頓,回應而出的話語卻又是截然不同的第二人的聲音。但是這裡卻真真正正只坐了一個人。
“這下,倒是有機會了啊。”
安穩的停在手心的長方形盒子不知是用什麼木料雕刻而成,在當下這種昏沉無比的光色之中竟然能閃爍出金屬一樣的光澤來。
蒼白的指尖輕輕拂過盒面上的花紋,重疊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聲音都不約而同的冷笑了一聲。那女性特有的嫵媚嗓音就在這空無一人繁花耀目的庭院之中,硬生生的扭曲成了無限的陰森。
……
清晨將至未至之時,羅恩納德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開啟門他看到克勞眉頭緊皺表情肅然的臉孔,心中微微一沉。“出了什麼事?”
“我在林子裡發現了這個。”克勞抬起手露出一隻奄奄一息的烏鴉衝著他慢慢道。“這是一隻信鴉。”
羅恩納德的面色暗了暗,接過那隻即將不久於世的烏鴉,低頭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標誌。
“有雷伏諾的味道。”頓了頓他道,而後側身讓克勞進屋。“雷伏諾……是來自巴黎的訊息。”
“巴黎……”“歌莉婭。”他將烏鴉放到桌子上,咬破手指往它嘴裡滴了兩滴血,烏鴉開始不知是痛苦還是什麼的用力撲翅掙扎起來,發出嘶啞的斷斷續續的悽鳴。羅恩納德聽著那些聲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它說了什麼?”克勞眯了眯眼睛,看起來有些不適的樣子。那些尖銳的音調進入他的耳朵就如同一把把尖刀一樣捅入鼓膜,擁有絕佳聽力的他面對這種噪音還是有些困擾的。
“它說,哥哥軟禁了她,她無法再發訊息出來,這隻信鴉是她用幻術迷惑守衛放出來的,不知是否能夠成功到達此處。她想說的是,撒霸特已經開始行動了,諾姆科爾拿到了……後面的我沒聽清,但是似乎是一種魔具,但是到底是什麼不太清楚。她還說,或許很快地面上的撒霸特就會對這裡進行圍剿了。讓我們小心。”羅恩納德蹙眉看著費盡力氣吐出最後一個音節以後僵死的信鴉,眼眸之中的色彩變得冰冷起來。
“真的加快動作了啊。”克勞愣了愣旋即冷笑起來。“魔具?就他們能拿到什麼好東西?”
“別掉以輕心。”羅恩納德的手掌輕撫過桌上的信鴉,死去的鳥兒如同風化的雕塑一般化為了一灘灰燼。“諾姆科爾或許沒什麼大能耐,但是他身後是撒霸特長老院。”羅恩納德認真道,“長老院可不是一般的小嘍囉。”
“看來……有人當真對咱們腳底下的東西勢在必得啊。”克勞還沒回話,另外的聲音已然帶著好夢被擾的不悅插了進來。
克勞側眸看著從內室裡走出來一臉不爽的迪奧洛特,輕輕揚了揚眉頭。
“抱歉,吵醒你了。”羅恩納德還在盯著桌上的灰燼思考。“圍剿……撒霸特怎麼會突然想起做這個呢?他們一向不喜歡組團出動的……哦,他們是根本組不成團。”“再組不成團,在某些人的強力壓迫下也會來的。”迪奧洛特瞄了一眼桌上的灰燼,眼角微微一挑。“什麼東西?”
“從巴黎雷伏諾宅裡飛過來的信鴉。”克勞簡短道,“撒霸特開始收網了。”
“他們撒過網嗎?”聽他這麼一說羅恩納德和迪奧洛特都有些奇怪。
克勞高高揚起眉頭看了看他們兩個,表情說不上來的複雜糾結,“沒有撒網?好吧我不清楚。”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他轉身準備離開。“我會繼續監聽周圍的動靜的,不過——你們也知道這世上可以矇蔽我耳朵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想要做什麼最好趁早告訴我,否則我會睡不好覺的。”
羅恩納德微微一笑。“不,你什麼都不用做,好好睡覺就行了。”
“唉?”克勞步子一頓,回首懷疑的看著他,不過那張臉上的表情確實就是那麼一幅輕鬆實在的模樣。細長的媚眼微微眯了眯,他動動手指,“你想做什麼?”
“不,我不打算做什麼。”羅恩納德吸了口氣輕笑道。“大開門洞歡迎客人,就這樣。”
“……”克勞認真的看了他半晌,確定沒辦法從他臉上得到其他訊息以後,才輕哼一聲走開了。
“……”看著合上的門,羅恩納德倚著桌子的姿勢僵了僵,慢慢的放鬆下來站直了身子。
迪奧洛特慢步上前碰到他的肩膀,輕垂眸子看著桌上那散開的灰燼,伸手錶情淡漠的從上方輕輕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