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能得出來?童棄天一怔,手裡的刀也停了一拍。
只是白駒過隙般的剎那,然而雷海城等待良久的就是這稍縱即逝的時機。
被反綁木柱後的右手不可思議地從繩索裡探出,食中兩指夾著方薄如紙的刀片,一點微芒,在童棄天錯愕驚恐的眼瞳裡急遽放大──
連受幾天的麻藥荼毒,雷海城怎麼還有力氣出手?又是什麼時候割斷繩索的?……鮮血箭一樣從脖子的大動脈狂飆半空,童棄天所有的思索也就到此為止。
他的胳膊仍維持著高舉佩刀的姿勢,雙目圓睜,似乎至死都不服氣自己會喪生在一個本該毫無威脅的俘虜手中。
染血的刀片從指縫裡滑落,雷海城垂下右手,掌心血肉模糊。
“有時候,痛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能。”他朝著童棄天的屍體,悠悠道。
執行絕密任務,誰也不敢保證絕對不會失手。所以特種營培訓的日子裡,雷海城和同伴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接受藥物訓練,培養對各種迷幻藥劑的免疫力,確保萬一任務失敗被擒,也不會在敵人的藥物作用下洩密。
雷海城第一次接受藥物注射時,教官說,讓神智保持清醒的最好方法就是痛。
即使如今這個身體不再具備前世積累的抗藥性,雷海城仍記得如何對抗藥物的侵襲。
他該感謝童棄天的過於自信,在接連餵了他兩天麻藥後以為他已經無反抗能力,今晚竟然沒有繼續對他下藥。
高臺上,他就一直緊攥藏匿掌心的刀片,靠鑽心的痛刺激神經,悄悄積聚起絲縷微弱力氣。
在平時,這點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力氣也許連個孩童也打不倒,但用來對付一個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對手,已足夠。
從童棄天出手到氣絕,其實快如電光火石。
屍身未墜,公子雪也已形如鬼魅飄近,滿臉怒色在看到童棄天頸中致命傷口時微斂,十指攻勢卻未停,仍然噗嗤插進了童棄天胸膛,指尖一勾,竟生生將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