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尾指是怎樣斷去的,時刻築起冷酷的城牆,沒有任何的縫隙。他用這種方式恢復以前毫無破綻的秋開雨。
等他抵達武當的時候,早就心如磐石,感情堅硬如鐵。如果沒有這種絕情,他或許在天乙真人手下逃不出生天,或許過不了生死這一關。戰況極其慘烈,秋開雨和天乙真人雙雙墜崖。不過這本來就是秋開雨設計好的同歸於盡的計策。天乙真人修煉多年,武功早就達到隨心所欲,爐火純青的地步。秋開雨自忖沒有能力打贏他,卻有辦法逼他同歸於盡。秋開雨身上纏有細如髮絲的純白的天蠶絲,月光下仿若透明,根本看不出來。縱然沒有墜崖而死,他也去了半條命。秋開雨傷的很重,在山頂獨自修養了一個來月才好的七七八八。下山的時候,塵世裡的牽念淡如清風流水,瞬間無影無蹤。尾指的事情,他對外宣稱是比武時被天乙老道的翥尾所傷。沒有人懷疑。
秋開雨回到建康,已然是魔道的共主,至少表面上沒有人敢不服從,除了躲的不見人影的劉彥奇。秋開雨沒有殺謝芳菲,多少讓劉彥奇抓到漏洞,落下口實。眾人縱然多有微詞,卻不敢觸犯秋開雨的淫威,自尋死路。天下更加紛亂。不斷有人舉兵,不斷有人反叛。蕭衍穩據襄樊,實力日益強大,秋開雨對他十分忌憚。於是暗中分化瓦解他的力量,首先將蕭懿害死,破壞雍,郢二州的聯合。然後先發制人,偷進雍州,準備襲擊蕭衍,策動叛亂。
當他毫無準備再次見到謝芳菲的時候,秋開雨冷情許多。他的決定不是白下的,尾指不是白斷的。聽見謝芳菲哭喊著勸他離開,勸他回頭,秋開雨滿心的不耐煩。他冒著生死,走到今天這步,怎肯放棄!當他聽見謝芳菲篤定的說他兼併天下是痴心妄想,註定不是他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感受。她眼中流露出複雜憐憫的神色,似乎不止是氣話,似乎早就洞悉一切,那麼肯定,順理成章的說出來,沒有絲毫的懷疑。秋開雨想起她以前顯現出來的未卜先知,有片刻的寒徹心骨。可是他一向不相信這種所謂的宿命。秋開雨一直是個積極的締造者,不論成功與失敗,而不是擱置一邊的旁觀者。
蕭衍包圍的兵馬秋開雨並沒有放在眼裡。真正帶給他震驚的是左雲的死亡。左雲跟了他十多年,是唯一信的過的心腹親隨,秋開雨再絕情也禁不住勃然大怒。蕭衍故意說的那些話,秋開雨心裡根本就不相信。他潛意識裡篤定謝芳菲不肯陷害他。他還不至於糊塗到如此地步。儘管明白,他依然順著蕭衍的話冷凝謝芳菲,眼光寒如萬年的冰雪,好讓她徹底的死心。秋開雨清楚看見謝芳菲眼中的絕望和憤怒,對他,還有蕭衍,一切不復重來。
秋開雨衝出重圍之後,立即指使手下在雍州散播一系列的謠言,擾亂民心。可是沒想到反而被謝芳菲利用,借用鬼神之說,趁機團結雍州的力量。而他馬不停蹄的回到建康,進行另一輪的策劃。劉山陽西下聯合荊州偷襲雍州便是他的主意。可惜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不可捉摸的力量,秋開雨打的算盤再一次落空。或許真是天意。蕭寶卷太不得人心,人神共憤,舉國皆怒,如今的時勢還輪不到秋開雨坐莊,他似乎過早的押錯了寶。
秋開雨茫然,形勢似乎不在他掌握中。在聽到荊雍聯合準備擁戴南康王蕭寶融為帝的時候,他決定孤注一擲,親自動手,趁機刺殺蕭衍。只要蕭衍一死,整個局勢立即顛倒過來。一旦他穩住腳步,整個南齊的天下全在他股掌間,任他玩轉。隨著局勢一步一步加劇惡劣,秋開雨眉眼間已經隱隱透出焦慮,失敗的陰影日夜噬咬著他。他偶爾會想起當初謝芳菲和他正式決裂是說的話。對他,謝芳菲從來沒有那樣死心絕望過。兩個人真的形如陌路了。秋開雨已經很少有時間去想後不後悔這個問題。形勢越來越嚴峻,他疲於奔命。
他潛伏在蕭寶融登基的臺階的下層,靜候時機。看見容情緊緊扶住謝芳菲緩緩下來,噓寒問暖,小心翼翼。而謝芳菲也毫不避諱,任由他握住右手,兩個人的關係似乎親密的很。秋開雨的心刀割一般,硬生生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隨即轉化為滿腔的恨意。究竟是怎樣的恨意呢,說不出來,卻氾濫成災,流遍全身。蕭寶融的鑾駕在大隊人馬的簇擁下漸漸遠去,眾人的防備不自覺的鬆懈下來。蕭衍離開守衛森嚴的侍衛正向眾人道別,好,正是出手的好時機。可是人群裡卻傳遞出一縷明顯的挑釁的氣息,秋開雨不用尋找也知道,那是劉彥奇故意洩露的殺氣,直直指向謝芳菲,好令秋開雨再一次措手不及,慘敗而回。
此刻,秋開雨恨不得將劉彥奇碎屍萬斷,煎皮拆骨。他用右手緊握住殘缺的左手,目不轉睛的盯著正要上車的蕭衍,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