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脁冷笑:“怎麼,謝家的身份地位不夠尊貴是不是?”
鴇母連聲打恭作揖的賠禮笑說:“謝公子說哪裡的玩笑話。這整個建康哪有人不知道王謝二家的?可是明月心確實在招呼客人,就是現今鎮守石頭城的蕭衍蕭大人。小人可沒有胡說,蕭大人老早就來了,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明月心呢。您總不能讓小人將蕭大人給趕走吧。”
謝芳菲一聽,連忙拉住謝脁說:“算了吧,算了吧。凡是做事總有個先來後到的理。既然蕭大人早一步捷足先登,那我們找別的姑娘那也是一樣的啊。”
謝脁生於高門世族,本身又是人中龍鳳,放眼整個天下,誰也要賣他們謝家三分情面。不料今天一再受挫,雖然於情於理這也沒有什麼,可是既然答應了謝芳菲,先前把話說的那麼滿,現在面子上自然是掛不住。對鴇母說:“你去拿筆墨紙硯過來。”
謝芳菲看他埋頭寫了半晌,對鴇母說:“你進去將這個交給明月心小姐。然後看她怎麼說。”鴇母連聲答應著去了。
謝芳菲好奇的問:“公子,你到底寫了什麼?”謝脁笑而不答。
不一會兒,鴇母笑嘻嘻的走出來說:“姑娘看了謝公子寫的東西,讓老身來領公子進去。”領著二人來到三樓的一間精緻的雅廳裡。
謝芳菲眼睛挑了謝脁一眼,意思說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跟在他身後興沖沖的進去了。
裡面又是另外一幅光景,雲母屏風,燭影深深,掛著幾幅山水字畫,素雅寧靜,顯示主人的品位果然不同凡響。
謝芳菲還在打量屋裡的陳設,看見坐在桌旁的蕭衍笑著站起來說:“謝公子果然是出口成文,才高八斗。寫的這樣好詩,在下甘拜下風。”
謝脁回禮笑說:“不敢,過獎了。雕蟲小技罷了。”
謝芳菲見桌子上放著剛才謝脁寫的詩,笑說:“我倒想看一看謝公子究竟寫的怎樣的好詩。”湊首往上看去,見寫的是:春花競玉顏,俱折復俱攀。細腰宜窄衣,長釵巧挾鬟。洛橋初度燭,青門欲上關。中人應有望,上客莫前還。充其量不過一首寫的較為高明些的宮體豔情詩。
謝脁暗中瞪謝芳菲一眼,笑著對眾人說:“這位是謝某的朋友,芳菲公子。”謝芳菲暗中好笑,今天倒是成了公子哥們兒了。
連忙上前來招呼一眼就看見端坐於主位上的明月心,心中只能不斷感嘆:尤物啊,絕代尤物,天下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尤物,那其他的女人還要不要活了。
明月心伸手拂了一下耳旁被風吹散的頭髮,笑說:“芳菲公子果然有趣。”謝芳菲只覺得她這個尋常的動作風情萬種,鉤魂攝魄;尤其她笑的時候,眯著眼睛猶如初生的嬰孩天真可愛,毫無心思,絕對的矛盾,在她身上卻是渾然天成,和諧統一。謝芳菲只能說,這才是傾國傾城的絕代美女啊,怪不得有人說“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待謝芳菲津津有味的回過神轉頭看到坐在蕭衍身邊的人時,不由得“噫”的一聲,吃驚的說了出來。
第8
竟然是當日在店鋪裡阻止秋開雨濫殺無辜的“天乙老道”的高徒(套秋開雨的原話)。
謝芳菲自覺失態,尷尬一笑,索性什麼都懶得解釋,聳聳肩在謝脁旁邊坐下。明月心笑問:“芳菲公子剛才為何見了容公子大吃一驚?連小女都十分好奇呢。”謝芳菲一時間無言以對,見謝脁也在懷疑的看著自己,只好硬著頭皮說:“這容公子眉眼間倒像足了在下的一位故人。”心中暗歎,老套啊老套,說謊也沒有扯一個像樣點的說,鬼會相信才是。
蕭衍哈哈一笑,說:“這世間的人長的面熟倒也不覺奇怪。芳菲公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天乙道長的得意傳人容情容公子,武功高強,俠名滿天下。”
容情忙回首說:“蕭大人言重了。”仍舊一派從容瀟灑。謝芳菲心中感嘆:果然是翩翩濁世佳公子,長的又是這麼的俊俏,不知道有沒有欠下些什麼風流孽債,不然可惜了這麼一幅好相貌。
明月心微微抿嘴笑:“哦?那芳菲公子的這位故人是否也像容公子這般卓爾不凡呢?”其他人聽的這話都曖昧一笑。名妓的本色果然流露的分毫不差。
謝芳菲心裡實在討厭明月心的窮追不捨,沉下眼,冷冷說:“可惜在下的這位故人已經在戰亂裡去世了。”
明月心一臉歉意的看著謝芳菲,低聲說:“對不起,芳菲公子,惹起你的傷心事了。”
謝芳菲朝她勉強笑一笑,哀嘆說:“誰叫他生在亂世裡,也只好怪他時運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