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兩口,展眉才慢慢地把前情簡單說了一下。
發生了這樁騷亂,最緊要查探的無非就是——黑衣刺客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他們是如何毫無前兆地潛入京城乃至宮中、和他們呼應的內奸有哪些……
但要差後兩項,就得先把第一項給解決了。
“你是說,你們到現在都沒查出這些人的來歷?不可能吧!”
舒獯驚訝地看著展眉。那麼多菁英人士查案能查不出來?
那他們統統可以去死了!
“不是查不出來,是有爭議。你不懂…···就因為查案的人多,才會這麼拖沓!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聽說過麼?我倒寧可沒有那麼多幹擾,自個去查案呢!”
說到這個,展眉也很火大。
中秋次日,興耀帝就怒而訓斥群臣,緊接著撤掉了一批與此事幹系密切的官員。這使得人人自危,官員們的心思頓時放在瞭如何保住自己的權位上案情的真相反而成了其次。
“那些人互相推諉的情況,我是沒親眼看見。但是看刑部派出的那些老捕快,還有京營和五城兵馬司那些小官兒的態度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了!”展眉滿臉不屑之色。
“最可恨的是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有人就說,這種寧死不降的極端做法是邪教妖匪才有的。又有人說,咱們正和西南打仗,這批人怕是西南派到京城裡來攪風攪水的。更有人說,這是三皇爺的餘黨……”
“等等。”舒綠一伸手,阻止了哥哥的抱怨,問道:“他們雖然死了,屍體還在啊!從屍體上辨認來歷,很難嗎?”
一個人的身體,即使在生前經過很多喬裝但還是會留下他生活的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身體資訊”。有經驗的老仵作,應該不難查出他們是哪裡人啊。
“從屍身上看,不是西南人的長相。”展眉摸了摸下巴。“但他們有一個集體特徵,就是長得特別的‘沒有特徵,······也就是說,這是一批經過了長期訓練的死士。他們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就是一般的中原人穿戴只是衣裳是黑色罷了。連武器,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刀。”那哥哥你自己的判斷呢?你覺得他們是什麼人?”
舒綠追問道。
“唉······我是傾向於邪教妖匪這一點的。”展眉分析道:“西南人作案動機最明顯,問題是他們的民風彪悍鬆散,哪會長期訓練一批死士,還是長得完全不像西南人的死士。三皇爺嘛,早被暗中處死了,誰會沒事幹替他出頭?替他出頭也沒好處了啊。”
大梁和過去的許多朝代一樣,民間中總有著一些蟑螂般難以剿滅的邪教,時不時就出來鬧騰一下。就舒綠所知,目前民間勢力最大的邪教是一個叫什麼“大光明教”的組織,在西北一帶似乎頗有根基,得到了許多愚夫愚婦的信奉。
近百年來,朝廷屢次派兵圍剿大光明教,但收效並不明顯。可是這個大光明教的行動也較為隱秘,不是很經常與朝廷作對的,只是在暗地裡發展勢力。為什麼這次如此高調的組織刺客入宮行刺,真是奇
也正因如此,展眉的判斷,並不能被全部人認同。大家還是在爭來爭去,隨著線索越查越多,反而越爭越亂。
舒綠大致明白了,展眉如今需要的是證據,決定性的證據。他來找自己,肯定也和這一點有關吧。
“嗯,哥哥,我是一定會幫你的呀。不過你要我做什麼呢?”
這時,展眉從懷裡取出個小小的匣子。
“奐出這藥的成分和來歷。”
展眉意簡言駭地說明了他的要求。
鐵質的匣子很小,不到展眉巴掌一半大。舒綠開啟匣子,發現裡頭只有一團黑乎乎的指甲蓋大的東西,沒什麼特殊的氣味。
“這是什麼?”
展眉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刺客們用來自盡的毒丸······”
聽完他這話,舒綠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小臉上滿是苦巴巴的糾結表情。
那就是從死屍嘴裡摳出來的藥渣啦…···嘔······
儘管舒綠膽子不小,真的見了屍體也不覺得有多害怕,但想到這些東西的來歷還是頗為噁心——尤其想到自己要去擺弄它們,就更反胃了。
唉,為了親愛的哥哥,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她真是太友愛了啊!舒綠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舒綠察覺到展眉在內通司裡的實際地位真的不低。能把這種證物拿到手裡,還能隨便用來做實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