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忙嗎?還是說哥哥在外頭忙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一連兩三天,展眉都是早出晚歸,舒綠派去的人完全找不到他。
“小姐,我聽外院的人說,街上似乎開始宵禁了呢。”
巧英過來彙報的時候,臉色也有些不好,估計是在外頭聽了些雜七雜八的流言被嚇到了。
“宵禁?”
舒綠驚訝地看著巧英。巧英點點頭,又說:“據說上一回京城宵禁,還是在先帝大行那一個月裡頭,之後這一年多都沒有過了……”
巧珍在旁聽了,插嘴說:“小姐,這都是為了那火藥庫的事情嗎?不就是燒了些火藥嘛,雖說動靜挺大,可又不是在京裡頭炸開的。”
舒綠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絕不是隻炸了些火藥的問題。如果火藥庫的爆炸是意外,那麼宵禁是完全沒必要的。正如巧珍所說,又不是在京城裡頭爆炸,不用怕城裡的人慌起來亂跑,宵禁做什麼?
這麼說,火藥庫爆炸真的不是意外了。施行宵禁,極有可能是在盤查嫌疑人。
會是什麼人乾的呢?
首先肯定不會是一般老百姓。這二年的老百姓溫順無比,有口吃的就心滿意足了,絕對沒有那種衝進大營裡頭炸掉火藥庫報復朝廷的大膽狂徒——再說他們也得能衝進去才行啊。軍營又不是不設防的小山丘,誰都能來
她知道目前朝廷在北方的戰事暫時處於膠著狀態,胡人那邊很久沒有動靜了,聽說他們正在內亂中。而東南這邊與海盜流民的戰事十多年前就收工了,她在江南這麼久沒聽說過那些海盜的餘孽有捲土重來的苗頭啊。
西南?西南的蠻子們縮在大山裡頑固地堅守著自己的地盤不讓漢人進入,好像是時不時有戰事,但是讓他們竄到不熟悉的內陸來炸掉一個火藥庫,可能嗎?
這又不是,那又不是,到底犯人會是誰?莫非是在平洲路那邊流竄的幾股流寇,還是想要造反的江湖教會組織?又或者,是與興耀帝爭奪帝位失敗的某位皇子聯合一些敵對勢力所為?
唉……
舒綠雙手托腮坐在窗前,腦中不住轉動著各種念頭,將自己所知的少量情報反覆分析。這種腦力活動是她經常做的,遺憾的是哥哥不在身邊,沒人與她互動,她想著想著也就犯起懶來。
街上緊張的氣氛好像漸漸傳到王府中來了。
張氏特意將女孩兒們叫過去訓話,讓她們這段日子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要隨便出門,有什麼宴會、聚會的也先推了。另外,需要什麼東西,讓家裡負責採購的管事去辦,不要私自派人進出王府。
歸根結底一句話——非常時期,凡事謹慎。
舒綠對於張氏時不時飄向自己的、指向性非常明顯的眼光,只當是沒看到。她明白張氏那番話裡,起碼有一半是針對自己的,不過有什麼關係呢?道理是對的就行了,管張氏的出發點是啥。
她最近對張氏很恭敬,人前人後給足了她面子,絕不再耍個性頂撞張氏。儘管她並不怕張氏對她怎樣。
只是張氏對於舒綠的微妙改變並不感冒,似乎覺得舒綠有挖坑給她跳的嫌疑,對舒綠排斥依舊。
若單單隻有張氏這一番訓話,舒綠也不會太在意。可巧英無意中得知,老王爺也連著幾日沒回府了。
這下舒綠心中那股不安越發騷動起來。就在此時,她總算找到了展眉。
展眉臉上隱約帶著幾絲疲倦。舒綠注意到了哥哥的異樣,問道:“怎麼,哥哥這些天很勞累麼?面色不太好呢。”
誰一連三天不睡覺,臉色都會不好的吧——展眉無奈的想。
從爆炸案發時起,展眉就被內通司的上司拉去執行調查任務了。
聽說興耀帝當時震怒非常,差點就掀翻了龍案。隨後與京城的守衛、治安有關的人員傾巢而出,都被要求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全力追查這宗火藥庫爆炸案。
“嗯,有些累。”展眉沒有解釋自己勞累的原因。有時刻意的解釋會讓人更生疑竇,態度自然是說謊者的必備演技。他是絕對不會向妹妹洩露自己如今的特殊身份的。
舒綠知道哥哥肯定有些事沒跟自己說,可她沒有再刨根問底地往下追究。再親密的兄妹,也必須尊重對方的隱私,哥哥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他不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她關心的是火藥庫爆炸案的始末。
展眉也知道舒綠找他,百分百是為了這個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可以對舒綠說的一些情況從頭